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一时间,城里城外山间地头,父母的殷殷叮嘱,妻儿的哀哀哭泣,在壮烈的出征气氛下,弥漫着哀愁期盼……
房家是文臣世家,以往房玄龄也曾与李二陛下冲锋与战阵之中,却从未遇过这等大军集结之事。此次房俊随军出征,难免慌乱。
不仅是卢氏赶到骊山农庄,大兄房遗直夫妇也赶来为房俊送行。
卢氏泪眼婆娑,使劲儿拧着房俊的胳膊,埋怨着:“你就不能跟陛下告个病,不跟着去?咱家是文臣世家,犯得着去战争上搏命换前程?你虽然不能继承你爹的爵位,可也捞了一个侯爵,就该知足了!你这上了疆场,娘心里扑腾扑腾的,连觉都睡不着……”
以前看着这个儿子不学无术、木讷寡言,很担心没出息。可是现在能耐大了,却偏偏走上武将之路,卢氏如何不担忧?
大嫂杜氏拿房俊就跟亲兄弟一样看待,也是眼圈儿泛红,将大包小包的衣物吃食塞到房俊身后亲兵的手里,不停的叮嘱:“你是神机营的提督,不必跟随大部队一同前进,吃饭要应时,睡觉的时候要把营帐搭好了,不能漏风漏雨。真的打起仗,别傻乎乎的往前冲,凡事留个心眼儿,那功勋再值钱,不也得有命去享受?真的打不过,你就跑!逃兵怎么了?啥也没有命重要!就算当了逃兵,有公公在,也能保得你的小名儿……”
不远处的房玄龄差点把胡子揪下来,直接就黑了脸。
这大媳妇胡说些啥?这还没出征呢,就开始鼓励老二当逃兵……
房遗直也很是不悦,教训媳妇儿道:“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为国征战那是无上的荣耀,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即便马革裹尸,也是英雄归路,豪气无双,那是要名垂青史……哎呀!娘干嘛打我?”
“老娘打死你这个乌鸦嘴……”
卢氏听到这句“马革裹尸”立马心跳都快停了,旋即暴怒,揪着打儿子的耳朵,另一只手就是一顿锤!
杜氏也很是不满,瞪着自家男人道:“你是读书读傻了吧?既然不怕死,那你去好了!你死了我给你守寡……”
房遗直差点气死,你到底是我媳妇儿,还是老二媳妇儿啊?
简直岂有此理!
可是既然不悦,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在房家,当卢氏与杜氏联合起来的时候,家中的男人便自动夹起尾巴,便是家主房玄龄亦不敢滋事,老实的很。
若是这以后公主殿下再过了门儿……
房遗直悲催的发现,老房家的男人要完!
武媚娘一袭素白长裙,风姿绰约,站在一旁浅笑,此时走到房俊身边,替他整理了一下甲胄,抬起眸子凝视着英姿飒爽的郎君,学着他的语气赞道:“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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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咱可是长安第一公子!”房俊大言不惭的笑道,捏了捏武媚娘的手,眨眨眼:“在家乖乖等着我回来,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