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忠只当做耳旁风。
吐谷浑人自幼生长在马背上,弓马娴熟性格好战,一旦策骑冲锋,便是连当年横行漠北的突厥人都不怕,又何况只是两万余唐军步卒?
这一战自己定要好生把握,只要获胜,自己便是吐谷浑年青一代的第一勇士!
诺曷钵虽然觉得儿子有些毛躁,也有些轻敌,不过他此举也只是谨慎为之,倒非是当真觉得唐军有什么了不起,便又叮嘱了几句,说道:“去吧,身为主将,当洞悉战机,勇猛固然重要,但该退则退,方不失为一代名将!”
“喏!父亲放心,等着孩儿的好消息吧!”
伏忠很是兴奋,抱拳作别父亲,当即率领两万大军直扑大斗拔谷谷口。
诺曷钵则下令全军暂时停止前进,就地生火造饭,同时派出斥候盯着唐军的动静。若是伏忠势如破竹冲过唐军之封锁,自己这边便立即率领大军随后跟上,河西诸郡之地唾手可得。若伏忠遇阻,不得寸进,那么便即刻率军后撤返回青海湖,再作他图。
……
伏忠头一回担当主将,且麾下兵将足足两万有余,这可是吐谷浑一个部族首领都不曾掌握的力量,岂能不兴奋莫名、热血澎湃?只觉得这一战简直就是为他而打的,只需突破谷口处唐军的封锁,便能成就他“入寇唐土”之美名,自此之后吐谷浑的子子孙孙都将记叙他的丰功伟绩……
当即率领两万骑兵,浩浩荡荡的朝着大斗拔谷谷口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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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斥候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进营帐,单膝跪在房俊面前,脸上沾满的灰尘被汗水和成泥,气喘吁吁的道:“诺曷钵依然派遣其子伏忠为先锋,率领两万骑兵直奔谷口而来,距离此地之余十余里!”
坐在书案之后的房俊面容沉静,略微颔首。
此战,他一经全面评估了双方各自的优劣之处,且对此做下了相迎的布置,下足了功夫。此刻全军已然各就其位,只等着吐谷浑人攻上来,轰轰烈烈的大战一场,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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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便是各安天命。
没人能够算无遗策,更没人能够常胜不败,战场总是充满不确定的偶然,终究鹿死谁手,只能等待战争终了的那一刻……
斥候退下,房俊环视帐内众将,最终目光投注到尉迟宝环脸上,沉声道:“此战,右屯卫将会置诸死地而后生,以血肉之躯抵挡数万吐谷浑铁骑之冲锋!而全军之后阵,则托付于尉迟将军,不知将军能否稳守大军后阵,保住河西诸郡百姓不受蛮胡之弯刀杀戮,大唐之领土不受鞑虏铁蹄之践踏?”
尉迟宝环倒也是条汉子,拍拍胸脯,大声道:“大帅放心,敌酋想要突入河西,只能从末将尸骨之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