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他也不会丝毫不重视一位来自旧纪元的老人的忠告。

它或许已经将那段日子重复了数十年，早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即便如此，他仍然在期待或许存在的希望，哪怕那希望的形式他自己也不甚清晰。

可在这种生死关头，对方为什么不能有话直说呢？

想到手动操作梦境破碎，大脑自毁的菌丝意识，林清流隐约明白了吕教授的难言之隐。

他看到了就代表菌丝看到了，他说出来了就代表菌丝知道了，为了在传递信息的同时不使其失效，就必须用这种需要猜测和解读的方法。

梦境破碎，意识沉入最深的黑暗，林清流的主人格从大脑中回归。

低头再看向那个人脑，却发现其已然失去了全部的生命力，如大学实验室中放在福尔马林中的人体组织。

【凝滞】的持续时间在这一刻结束，但菌丝并未有任何动作，或者说他们的动作缓慢到几乎察觉不到。

在最大领域的【凝滞】结束之后，是开到最大的【即逝】和【缓时】。

林清流无心叹息，他抬头看向天空，那里和梦境中阳光洒落的旷野完全不同。

浓郁到带来实质憋闷感的乌云层层叠叠，像是要将天空压垮。

即便此时已经是早上，但周围的亮度却与刚刚入夜时无异。

留在外面的那一丝【分念】果然和自己心意相通，早已为本体准备好了一切。

林清流踏着虚空向上飞起，俯瞰着下方菌丝的大脑，人类的墓地，淡然地挥下了右手。

这一瞬间，矩阵广场上方亮如白昼。

途径【自然】，能力【电涌】。

细细密密的闪电如雨丝般从天空坠向大地，裹挟着属于人类的愤怒撞击在曾经令人类骄傲的造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