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耳拉住了薛恒,“薛侍卫安心照顾戴大人,下官前去应对,其他人跟本官走。”
薛恒叹息一声,双眼含泪,想起戴毅在清陵山谷的嘱托,恨不得拔剑自刎。
狐耳带着几名随从走出客房,薛恒轻轻关上客房门。
廖汉成笑着走上来,问道:“敢问驿丞,戴大人伤得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狐耳干咳一声,说道:“廖大人,戴大人正在休息,现在不方便打扰,本官听闻大秦与大康为世仇,为何如此关心一个敌国的使臣?”
廖汉成脸色很难看,说:“虽是世仇,廖某还是仰慕戴大人的人品与才学,既然不方便相见,廖某改日再来拜访。”
狐耳看着廖汉成离开的背影,脸色凝重,安排两名带刀的随从守护在客房门前,“没有三皇子殿下命令,任何人不得拜访大康使臣戴云。”
狐耳此时心中乱做一团,不知如何处置,回头看着戴云的客房,心中早已咒骂了廖汉成八百遍。
客房之中的薛恒坐在床前,尽是后悔之意。突然间一名胡人女子装扮的侠客顺着后窗进入客房,薛恒意识到有人闯进来,以为是刺客,拔出手中的宝剑,刺向胡人女子,“公子早已奄奄一息,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胡人女子手中的软剑与薛恒打斗在一起,双方打斗了数十个回合未见胜负。胡人女子轻轻摘掉面纱,收回软剑,温柔地说道:“兄台,别打了,我是戴公子在黄州的朋友花颜,昨夜大秦安插在宁阳城的暗探已被汉国全部拔除,这是我和戴公子商议好的事情。”
这名胡人女人正是昨夜闯入戴云房间的花颜姑娘,江湖门派天机阁的成员。薛恒打量着花颜,“这女子是胡人女子装扮,也曾听闻黄州明月湖有一个歌姬名叫花颜,倒是未曾听公子说过,再看看。若是他能解了公子的毒,也是好的帮手。”想到这里,他手指床上的戴云,“姑娘,薛某是公子的侍卫,并未听闻公子提起过姑娘。昨夜公子中了刺客的毒,无人可解,若姑娘可以解了公子的毒,薛某来生愿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花颜慢步走到床前,看着戴云的病情,“这毒不是寻常之毒,整个中原都不会有人认得,这是辽东慢性奇毒千丝散,三日内必死。我曾听师父提起过一次,没想到戴公子会中此毒。下毒之人必定是大秦辽东人士。”
薛恒点点头,“昨夜行刺之人是秦国人。此毒可有解?”
花颜叹气,用手擦着戴云额头的汗珠,低声说:“我不知道,或许我师父可以解此毒。只不过师父从不救外人,我可以带着戴公子去试一试。”
花颜抱起戴云,“薛侍卫,此去只需三日便回,余下的事情请薛侍卫周全处置。大康使臣还在驿馆的消息必须营造出来。”
薛恒施礼道:“薛某带公子先谢过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尽可离去,客房之中薛某定能处理好。”
花颜抱起戴云从后面的窗子跳出,沿着人少的回廊走出金亭驿馆,从驿馆门口解下一匹快马,将戴云先放在快马上,自己立即抓好马缰绳立马,快马立即离开金亭驿馆,前往何处,这还要问花颜姑娘。
此时的花颜一边骑马,一边看着早已孱弱不堪的戴云,回想着三年前离开清云庵的场景,三年前花颜还在清云庵学习剑术,接到一个噩耗:秦国皇帝下令屠杀田丰以及花家满门,花颜自此无心练剑,便离开清云庵前往秦国查找凶手,后来便在江湖朋友的介绍下加入了天机阁。天机阁,江湖上一个专门买卖各路情报消息的组织,只为钱财,从不杀人。
清云庵在宁阳城北庆阳山上,与宁阳城早已隔绝,汉国达官显贵也很少去参拜。从宁阳城到清云庵的路上,花颜不停地扬着马鞭子,心中已被悲伤填满,“没想到昨夜一别竟然会变成这样,早知如此,公子何必来宁阳城。明知大秦使臣廖汉成阴险歹毒,还敢孤身一人前来,只带一个亲卫,这样的冒险值得吗?康国的使命与个人性命比起来,那个更重要?”这是她此时最真实的想法。
这一路她用了三个时辰,在清云庵前抱着戴云下马,将马缰绳系在清云庵门前,搀扶着他前去敲门。虚弱的戴云缓慢地睁开眼,用孱弱的声音讲:“……花颜……不用……管我了……我一死汉国定会与康国结盟……我死而无憾……”
花颜安慰他,低声说:“公子,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开门的是花颜的师姐云悦,云悦认出花颜,看了一眼虚弱的戴云,“师妹,你这是做什么?他是谁?”
花颜哭着说:“师姐,这是我的朋友戴公子,身中辽东奇毒千丝散,请师父救治。”
云悦严肃地说:“师妹,师父早已立下规矩,从不救治外人,他还是一个来自中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