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霄应了一声“遵令”,搀扶着高瑛慢步回寝殿,“王爷,忠勇伯在秦国定然不好过,胡人只敬强者,憎恨懦夫。忠勇伯文武双全,机智聪慧,定能斗得过凶狠的胡人。”
高瑛轻叹一声,对戴云的处境深表担忧,也不敢将担忧写在脸上。这个夜晚漫长漆黑,秦国中京城一夜之间数百名北戎和东胡族流民遭遇灭顶之灾,羝族人和汉人皆不敢靠前去看,此事在中京城不算大事,偶尔会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戴云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卯时,薛恒早已代表戴云迎战前来挑战的刀客,戴云换了一身便服,腰间挎着弯月短刀,慢步走出客房,一眼瞧见花颜正坐在凉亭中弹琴。琴声传入戴云耳中,正如当年的《清水谣》一般。
戴云叹息一声,眼前浮现出三年前黄州花船上花颜抚琴的熟悉场景,慢步走到后院凉亭中,“花颜姑娘,还是如此漂亮,多谢姑娘为本将军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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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呵呵一笑,继续抚琴,一曲《清水谣》演奏完毕,戴云拿起石桌上的一块点心吃,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花颜,“喝茶!喝完茶,陪本将军外出走走!”
花颜端着热茶喝了一口,神情异样,“戴公子,一夜之间,数百名北戎和东胡的流民惨遭秦国军士屠戮,这是胡人之间的争斗。”
戴云脸色凝重,低声说:“秦国和北戎、东胡是解不开的死敌,流民被杀一事很快就会四散传播,不出五日北戎的骑兵,东胡的军队将再一次袭击秦国边境。东平王五日内不会再来驿馆,趁着休闲之日好好逛一逛中京城。相传中京城热闹繁华,定有很多好玩之事。”
花颜对戴云的做法表示不解,也不敢多问,只能听命行事。不止花颜一人对戴云的所作所为疑惑,整个中京城的百姓对这位大康使臣有了轻蔑和嘲笑,城中每一个角落都在谈笑着戴云这位大康使臣。
戴云带着花颜在中京城中四处闲逛,在安义坊田宅面前停下来,一夜之间田宅早已成为断壁残垣,原本一座宅院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遗物,白雪覆盖着整座田宅,还有一群胡人的尸骨。
戴云无奈地低头,转身瞧着花颜,用缓慢的语气说着,“花颜,这里是田宅,清雅曾经生活的地方,没想到一夜之间变成废墟,秦国太子一道屠杀的命令把这里拖下深渊。秦国太子的残暴可见一斑!昨夜田宅还有数十名胡人流民在此躲避风雪,也丧命于此。”
花颜忍不住落泪,哭着说:“如此残暴的秦国,当真是离灭亡不远了!”
“此次秦国太子项林还想在中京城暗杀本使臣,当真是愚蠢至极。四线作战,秦国还真能折腾!”戴云叹息一声,突然瞧见地面上露出一处干净的石头,弯腰搬开石头,发现大块石头下面是湿润的土壤,用手不断地挖开湿土,湿土下面是一个方型铁盒。戴云打开铁盒,铁盒中有一封书信,两支金钗,还有一对虎符,这是田宅主人-田丰将军的遗物。
戴云将铁盒中的所有遗物取出用一块红布包着放进内衬中的口袋中,将铁盒子合上交给花颜双手拿着。
戴云转身瞧了一眼田宅,轻叹一声,慢步走出田宅;花颜双手托着铁盒紧紧跟在后面,她的双手早已红润。
待戴云和花颜走出原来的田宅大门,只见一队秦国兵士赶过来将两人围住,领队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国丞相温玉承。温玉承早已认出戴云,瞧见花颜手中的铁盒子,手指戴云,大声问:“戴大人,你来中京城已有两日,为何不拜见本相?更不去拜见陛下!不知大人侍女手中的铁盒子作何用?”
戴云冷笑一声,站在温玉承面前,拔出腰间的弯月短刀,“温丞相一路升迁挺快啊,本使臣早已拜托东平王殿下转达拜见之意,现下正在等侯秦国皇帝陛下的召见。侍女的铁盒中是泥土,温丞相也听说过,本使臣府中有一位秦国逃难过来的歌姬,过于思念秦国亡故的亲人。此次本使臣正好出使,来到这里去一些秦国泥土以解府中歌姬的思乡之情。”
花颜笑着打开铁盒子,铁盒中装着被雪浸湿的泥土。
温玉承无奈地回道:“本相早就听闻大康忠勇伯好美姬,竟然是好歌姬。戴大人和传闻中说得不一样,秦国三十万大军直逼云州,没想到戴大人还有闲逛的雅兴。”
戴云大声讲着,“温丞相,你夹在太子与东平王之间,这日子过得很煎熬。太子若败,温丞相定会被东平王斩杀;东平王若落败,温丞相定会步廖汉成的后尘,亲族被羁押,身首异处。说个笑话,温丞相莫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