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旷本是普通凡人,生性胆小怯弱而且十分的愚笨,若不是搭上了阉党这艘船,使他有些恨劲,如今到了乐浪立刻就被打回了原型。
为了活命程旷在沮授的授意下,开始向张让写书信,信中向张让讲述了,他到了乐浪后收买了徐荣等武官,又得了张岐等文官支持,如今他掌握了赵云的不少罪证,赵云等人已经开始服软,并且主动与自己谈判,赵云提出让出都护的权力,由程旷留在乐浪担任安东都护一职,重新成立安东都护府,并且将卫营与左营暂且划入都护府节制。
这是沮授与审配共同定制的计策,将程旷做为主公赵云的提线木偶,从而化解阉党对赵云的攻击。
同时程旷也将传递一些差误的消息回去,使阉党与汉廷不再关注乐浪,并且会认为乐浪已安插进入阉党的人,赵云割据乐浪的可能将会大大降低。
数日后洛阳皇宫内的一处别院,张让、赵忠及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十二人,全部聚集于此处,这十二人便是臭名昭着的十二常侍,也是阉党太监们的首领人物。
他们已经收到了程旷的来信,十二人依次传阅过后,面色无须圆脸的张让捏着嗓子尖声说道“没有想到程旷能有此能力,平日里见他笨头笨脑的,到了乐浪后反而表现非凡!”
长脸削弱的赵忠则笑说道“程旷所言不一定可信,说不定他已经被赵云收买了!”
担任钩盾令的宋典也妖声妖气的说道“程旷在洛阳没少受我们的排挤,虽然也挤身中常侍,但并非与我们是一路人,他与侯览、蹇硕都有来往,要知道侯览与蹇硕皆是董太后的心腹,他们可是支持二皇子的,眼下皇帝陛下已时日无多,正是争储抢位的重要时刻,莫非程旷已经拉拢了赵云,投向董太后一系!”
张让点了点头说道“宋常侍说的虽有些道理,但咱家认为既然能向我们来书信,能说明程旷并没有投向董太后,说不定他还真抓住了赵云的七寸,收服了乐浪的文武,才使赵云以安东都护做为交换,同时让出了两营的人马!”
赵忠听罢说道“咱家同意阿公的说法,若是程旷能牢牢抓住两营兵权,也便弥补我们的缺点,眼下二皇子有董太后及董重支持,又有蹇硕把持军队,听闻陛下想将西园八校交给蹇硕,界时对我们将极为不利,虽说程旷当上都护对于洛阳局势没有影响,仅仅是在声势上有点作用,但说不定也能成为咱们的一条退路!”
张让也赞同道“阿母所言极是,何进与皇后不是就将乐浪视退路,据说何进与赵云正在谋划一条通道,以备不时之需,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有所准备!”
中常侍药尚监高望则说道“阿公!阿母!你们可别忘了,咱们与赵云可是有仇怨的,他是何大将军的人,若是洛阳有变,赵云怎么可能容下我等!”
中常侍掖庭令毕岚也说道“黄巾军之乱时,赵云在常山先后铲除了陈智八人,而陈智及是封谞与徐奉的爪牙,真论下起的话,其实我们与赵云也没有什么大仇怨!
张让想了想说道“人生天地之间,无非就是衣食住行,以上皆满足了,便会思高官厚禄及无尚的权力,赵云投入何进门下,无非也是因此,毕常侍说的对,我们与赵云实则并无大仇怨,既然他想与我们共享乐浪,不如我们也退一步如何!”
赵忠点了点头说道“阿公讲的有理!只不过程旷是一个愚蠢之人,又不是我们完全信任的人,依咱家看还得再派一位我们的自己人过去,诸位谁最合适啊?”
在场中人分别看向了栗嵩与韩悝,眼下十二常侍中,以张让最得皇帝与皇后信任,赵忠则是爵位最高,曾经还担任过大长秋与车骑将军的高职。
汉灵帝曾经公开说过,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将两人视为亲信心腹,同时两人也是阉党十二常侍的首领,自然不可能去乐浪。
而其他几人,也别在宫中担任钩盾令、掖庭令、药尚监等要职,特别是孙章、郭胜、夏恽三位乃是卖官鬻爵的负责人,眼下处于紧要关头,宫中各个职位都是非常重要,一旦有人此时离开洛阳,留下来的空位,极为可能被董太后的亲信所占。
而栗嵩与韩悝则无实职在身,两人也没有爵位,干得皆是一些跑腿传话的活,韩悝倒是相对重要一些,他与洛阳街面的地痞有些来往,专门负责打听江湖黑道的消息,其作用还是比栗嵩高出一些。
栗嵩见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他心里根本不想去乐浪,他非常的纠结,因为他知道程旷去乐浪,就是一场抛弃式的赌博。
若是赵云直接杀了程旷,那便坐实了不臣之心,若是赵云任程旷回洛阳,那将会无数的罪名落在赵云,这些本身皆是十二常侍的算计,如今程旷回不来了,却还要派人过去,谁知是福是祸啊,别看张让与赵忠表面上都确信无疑,其实内心还是有赌的成份!
张让与赵忠见此,便互相看了看一眼对方,又互相点了点头,随后张让便笑着说道“之前赵云曾担过廷尉监,因为陛下将乐浪视为大牢官,而今乱民再起,又有不少乱民逃至乐浪,你们谁要是主动去了乐浪,咱家便会向陛下建议在乐浪设廷尉丞之职,并且由新派的汉使担任,再从安东都护府拨出一营,由廷尉丞差遣!”
赵忠也继续说道“廷尉丞官秩比二千石,虽说也是高级官员,但乐浪之民,十之有九是各地乱民,想必廷尉丞的监法工作,将会非常的艰难,乐浪又地处苦寒,所以咱家决定上书陛下,封新任廷尉丞为关内侯,以作劳苦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