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由觉得他的话在理,总算收了脚,嘴里骂着“晦气”,嫌恶地翻个白眼,这才忘了谢子婴,被青年拉走了。
……
男人带着他往巷子深处而去,谢子婴不傻,警惕地盯着他的背影,虽没发现什么破绽,但也不想孤身跟人走,便顿了脚步。
男人察觉了,转过身解释道:“你别怕,我叫张大绪,是这一片的领头,也就是看不惯那两个人,顺手帮你一把。”
“多谢。”
男人像是看出了他还有戒心,精明地目光如炬,和气道:“你要是无处可去,可以去我们那儿,虽然脏了点,但总归有个住处。不必担心,你这么大的孩子没什么可图的。”
谢子婴暗里将他全身打量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喉头一动,便道:“好,请带路。”
他本无心依赖人,但看到张大绪,脑海里忽然有了个想法,觉得可以试一试,这才会跟人走。
……
张大绪将他带去了一个破庙,那里有不少乞丐,三三两两扎堆在一起,见他们进来,爱搭不理地看了一眼,又忙手头的事去了,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张大绪将他安置在破庙里休息,跟他说还要再去讨些钱,便离开了。他在稻草中躺了一会,心里想着今后的打算,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后来耳边频繁响起窃窃私语声,他睡得不安稳,加上庙里不断有冷风灌入,他冻了一遭,醒来时头还很痛,好容易看清了周遭,又被怼到眼前的几张脸吓了一跳。
当中一人端出一脸痞态来,抱着竹竿问:“新来的?”
谢子婴一言不发地坐起来,缓缓点了个头。
那人道:“张大绪没跟你讲这里的规矩?”
谢子婴不解道:“什么规矩?”
那人挥挥手,遣散了那几个人,又冲谢子婴抬起下巴,道:“不知道没关系,慢慢学,你过来。”
谢子婴掐了掐眉心,并不想惹事,便起身跟了过去。
那人却一指庙中稻草,吩咐道:“去,帮我铺个睡的地方。”
谢子婴怔了怔,没动。
那人嘲讽道:“怎么,不愿意?”
本来也费不了什么事,谢子婴没说什么,照做了。
谁知有个乞丐也凑过来道:“也帮我铺个位呗!”
谢子婴看向他,蹙眉问道:“你难道没手?”
那乞丐这下不高兴了,周遭的人纷纷围了过来,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乞丐道:“这是教你规矩,你还有意见?”
人多势众,闹不清,打不赢。谢子婴懂这个理,只好忍了,冷冷地看那乞丐一眼,走到旁边给他俩铺稻草。
当中有人见此,似乎觉得这新来的少年人好欺负,张口就道:“顺便去找点柴来,晚上生火,这才开春,夜里冷死了。”
谢子婴这回听着,懒得再应声,铺完稻草,又一声不吭出门找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