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见状,用撬杆在洞口一侧轻轻敲了几下岩壁,发出“咚咚”的声音。或许是受了惊扰,磐蟹终于动了动它那对粗壮的蟹脚,看得三人眼睛一亮。
“有戏!”赵文峰低声兴奋,“它开始移动了。”
果然,磐蟹缓缓地向前挪了两步,似乎对那块鲜鱼肉产生了兴趣。它抬起两只大钳子,先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线上的鱼肉,似乎还带着点犹豫。
“稳住,别急。”赵文喜压着声音叮嘱弟弟,“等它真的夹住或者咬住鱼肉,再往外拉一点儿,诱它出来。”
赵文峰屏息凝神,用极轻的动作往外拉动鱼线。果然,磐蟹似乎被鱼肉勾引,试探地朝洞口方向跟了出来足有三四公分的距离。它的大钳子一张一合,看着就让人心生忌惮。
刘贵见状,挪到洞口另一侧,准备随时用撬杆把磐蟹逼出洞。但磐蟹显然对外界极其敏感,一发现撬杆朝自己靠近,立刻又退回一点,场面僵持起来。
“大钳子还不松口,这家伙够谨慎。”刘贵无奈苦笑,“再想办法。”
这时候,赵文峰忽然想起父亲以前教过的一招:如果磐蟹躲在洞里不肯出来,可以先从侧面刺激它的后腿或壳边缘,让它觉得后方危险,说不定会主动往外逃。于是他朝刘贵使了个眼色,示意其用撬杆轻捅洞口侧面,而自己继续用鱼肉在前方诱惑。
刘贵心领神会,慢慢地将撬杆沿着洞壁插进去,从磐蟹背部略偏下方的位置轻轻顶了一下。磐蟹倏地受惊,猛地朝前一窜,几乎半个身子都离开了礁洞。
“好机会!”赵文喜见那磐蟹背壳已探出大半,赶紧抄网前伸,想罩住它。不料那磐蟹反应迅捷,一感到网的阴影罩来,就拼命张开大钳,猛地拍打石面,竟往旁边的窄缝一拐,试图再度逃遁。
“我去,它想跑!”赵文峰一激动,连忙收线,同时伸手拦截,但他也得小心别被大钳夹着。千钧一发之际,刘贵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撬杆往蟹身后抵住,迫使它无法往更深的岩缝钻。磐蟹一时失了空间,被逼停在缝隙边缘。
“快!用手套抓住它的背壳两侧!”刘贵急促喊道。
赵文喜立刻把抄网改成从侧面往里推,限制磐蟹移动方向。赵文峰则趁机戴好厚手套,从上方迅速抓住磐蟹的背壳边缘,试图把它往外提。磐蟹自然疯狂反抗,八只脚和两只大钳不停踢腾、挥舞,发出“咔咔”声响。
“这力气可真大!”赵文峰咬牙切齿,“哥,阿贵,你们快搭把手!”
刘贵也不含糊,松开撬杆,一只手压住磐蟹的后背壳,另一只手挡住它的一侧大钳子。赵文喜则抓住抄网柄辅助,一同用力。三人齐心协力,总算把这只大磐蟹给硬生生拽离了岩缝。
“呼——”赵文峰长出一口气,赶紧双腿半跪,用膝盖抵住磐蟹的身体,以免它再度逃窜或反夹,“兄弟,这家伙真的大!”
刘贵低头一看,兴奋地咂舌:“好家伙,壳子得有我手掌这么宽吧?我估计有七八百克以上,甚至一斤多都有可能。你看它那钳子,太吓人了。”
“磐蟹这种壳厚重,基本个头小的也能有半斤,这只不小了。”赵文喜用指节敲了敲它的背壳,发出“咚咚”声,“要不是我们带了手套,估计今天得有人被夹破皮。”
三人把磐蟹翻转过来,查看它的腹部。它不断挣扎,几只脚还在空中乱蹬,看得人心惊又觉得刺激。好不容易,刘贵找来预备好的塑料桶,把磐蟹丢了进去。磐蟹落到桶底,立刻对着桶壁舞动大钳,夹得“砰砰”响。
“哈哈,这东西可真生猛!”赵文峰忍不住大笑,“看来你今天这趟没白来啊,阿贵,一出手就遇上这么肥的磐蟹。”
刘贵也笑开了花:“哎,咱们是一起合力抓的,我一个人可真搞不定。刚才多亏你们帮忙。我在想,这附近既然有一只,大概率附近岩洞里还能藏别的。”
赵文喜朝深处的礁石看看,抹了把额头的汗:“那咱们再搜搜看?不过要抓紧时间,太阳再往下走潮水就猛了,这儿浪大。”
“三人行动快,半个小时足够摸一圈。”刘贵自信满满。他举起手电给自己的撬杆照了照,“手电再撑一会儿,咱们争取多抓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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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行三人继续顺着礁石缝向前搜索,时而用手电照探,时而用撬杆轻撬。一路上他们果然又发现了好几只磐蟹——有的个头略小一些,有的倒是壳花纹特别漂亮。最惊险的一次是赵文峰差点被蟹钳夹住裤脚,他忙不迭地往旁边一滚,还险些滑进浅水洼,好在及时稳住身体才没湿身。
“哎呦,我裤子差点儿报销。”赵文峰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这磐蟹太凶了。”
刘贵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哈哈,你小子身手还真敏捷。不过啊,咱们抓磐蟹一定要盯紧它那对大钳。一旦被它牢牢夹住,不见得能轻易挣脱。”
赵文喜也忍俊不禁,边擦汗边感慨:“小时候咱们也抓过这种蟹,但那时没现在这么专业的装备,都是赤手空拳。也幸亏人小心性大,没被夹残就不错了。”
渐渐地,他们的塑料桶里已经有了四五只磐蟹,大的约有一斤左右,小的也有四五两。每只都精神十足,一碰就挥舞钳子,场面既热闹又危险。
“哥,阿贵,你们再看那边,是不是也有一个孔洞?”赵文峰忽然指着前方一块高耸的岩壁下方,那里有一处狭长的暗缝,从外面看似很深,而且海水不停拍打进去,发出低沉的回响。
刘贵盯了几秒,略皱眉头:“那地方潮水冲击大,里面若有磐蟹,肯定是‘老巢’,但同样不容易进去。稍有不慎就被浪冲到石壁上。”
赵文喜沉吟了一下:“我们可以试着从侧面攀上那块岩石,用撬杆伸进去探探,若真的有大磐蟹,也是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