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将手里的瓷瓶递给沉梦,回禀道:“只叫我将药下给娘子,也不知是什么腌臜东西……”
沉梦拿了帕子倒了点残余的药粉出来,凑上去轻轻闻了一下。
“竟是……绝子药……”素白的一张小脸立刻便沉了下来。
“她们怎么敢……”
“娘子才十六啊,若真吃了这药……”
一向娇生惯养的沈青棠,竟被人下这样的虎狼之药,饶是一贯内敛文静如沉梦,也忍不住怒气冲冲地控诉道。
沉玉连忙安慰道:“你别急,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倒在静兰院那边的午膳里了……”
沉梦这才抿去了眼角沁出的泪珠儿:“还是你机灵……”
蓉娘自然是面沉如水,狠狠啐了一口道:“老婆子我活了这么些年,倒是头回见这么下作的,面上同咱们娘子姐姐妹妹的,背地里却是要断了咱们娘子的生路!”
一个生不出孩子的通房丫头,可不就一辈子是奴婢的命么?
待他日人老珠黄,又没有孩子做依靠,可不得被主子厌弃了?
沈青棠在屋子里摆弄着素银的竹节手串,思量着如何给赵渊下药,听得几人吵闹,便扬声笑问道:
“在外头嘀嘀咕咕什么呐?”
“有什么事儿我不能听的?”
蓉娘拉了沉玉和沉梦入内,面上颇为不忿:“都是些腌臜勾当,说出来没得脏了娘子的耳朵。”
沈青棠见她气成这般,愈是好奇了:“可是谁算计咱们?”
沉玉便将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番,蓉娘又是好一顿气恼。
“那江南崔二爷家的生意,有多少是同行们瞧着咱们的面子,多作照顾的?”
“如今倒好,借咱们的青云梯挣来的银子,去捣弄那些东西来算计咱们。”
沈青棠却是并不意外,只笑道:“照顾他们生意,不过是想叫他们多挣些,别苛待了我阿娘。”
“上京城的大宅院里头,小娘子们皆是面热心狠的,嬷嬷难道是头回知道?”
不过崔媛竟然用这样的法子对付她,便也莫要怪她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