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狂妄的。
以太傅府的门第,小姐便是入宫为后都是当得的。
入侯府是下嫁。
老爷夫人本想着嫁得低,有他们镇着,小姐的婆家定然不敢轻怠了她,小姐初入侯府的时候,侯府上下的确无人敢欺,侯爷跟小姐也蜜里调油恩恩爱爱地过了一年多。
谁知道老爷病逝。
紧接着发生了四年前的变故。
再之后。
侯府待小姐的态度就天翻地覆了。
侯爷嘴上说不介意,可自小姐出事之后,他便再没跟小姐同过房,对小姐的态度也大不如前了。
春分几人心疼气恼。
却又无计可施。
“少夫人。”春分还想再劝。
“放心。”
沈南枝打断她的话,对上春分和秋意担心的目光,她心头微暖,轻声说,“裴越川不会休妻的。”
春分秋意同时看她。
沈南枝却没作有解释。
裴越川若想休妻,前世就休了。
方才她自请下堂的话,只是出于试探罢了。
事实证明。
裴越川果然有顾忌。
就算裴越川没顾忌,她也不容许裴越川把她休了。
大越律令。
女子被休,嫁妆是带不走的。
她出嫁时十里红妆,每一样嫁妆都是她出生后,爹娘精心准备的,成箱笼的金银玉器和数不清的铺子庄子宅子田产,不知道闪瞎了多少人的眼。
比起那些。
几十箱的古籍字画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父亲沈从容是当代传奇人物,他年少成名,一手好字风骨极佳,比他的字更出名的是他的画,他最擅画桃花,画卷展开,里头的桃花栩栩如生,宛如活物。
后来父亲一手创办了名誉天下的天府书院,更是名声大噪。市面上,他的一幅桃花图便价值千金。
她跟裴越川成亲前一天,父亲和母亲亲手把那些书画一卷卷放到箱笼里。
她的嫁妆,是父母倾注在她身上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