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光胜参加了对南疆的战役。
在这里他看到那些回部的百姓明明被城主老爷们剥削,过着困苦不堪的生活,却依然愿意为这些人卖命。
当他们拿着落后的武器向护卫军冲来的时候,黄光胜还是毫不犹豫地扣动手中的扳机。
因为他明白,这些人活着,但是他们的思想已经死了。
宗教并不是都劝人向善的,它只是人为制造的一种工具,在真正的善人手中,他让人的获得精神寄托,劝人向善。
但是在自私自利的人手中,它就成了奴化普通人思想的工具。
当人们宁愿相信虚无缥缈的身后之事,也不愿意因为当前受到的不公而去抗争。
战争是残酷的,护卫军在南疆的手段确实有些激烈了。
不过黄光胜能够理解左帅的决定。
现在的仁慈只会埋下动乱的种子,与其将来不断地平定叛乱,一次次的流血,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一次性的重启这里的秩序。
现在已经入秋,沾染鲜血的田地却无人收割。
左季高让驻守在南疆的两个军发动起来,每一支部队都承包一片责任区,绝对不能让一粒粮食烂在田地里。
黄光胜带着自己的连队,也在田中劳动,他们脱下了军帽,换上了草帽。
“训导员,这割麦子不需要你来教,俺们在家乡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家里割麦的好手啊。”一名国字脸、皮肤黝黑的汉子跟黄光胜笑道。
这人一嘴的关中腔,让人听了之后,有一种对方是忠厚老实之人的感觉。
“就是啊,要不训导员跟俄们比比啊。”边上的那些关中汉子也跟着起哄道。
还别说这些陕西汉子倒是非常适应西域这里的气候。
似乎两边都是那种比较干燥的地方。
清军早年迁移到西域的汉军也大都是陕西、甘肃的兵。
“我是比不过你们,我们南方都是种稻子的,要是插秧的话,我肯定比你们快。”黄光胜笑道。
“弟兄们,这些粮食都是咱们的口粮,大家割的仔细一点。咱们这里收了一斤粮食可抵得上后方收十斤粮食哩。咱们之前的口粮都是老百姓省下来的,后方花了多少功夫才送到这大西北来。”
黄光胜趁机给大家做做教育。
在这西北之地打磨了半年时间,黄光胜的变化很大。
他变得更加成熟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偏激。也明白了很多道理。
一支军队是由一个个个体组成,每一个个体的思想汇聚到一起,就组成了这支军队的精神。
华族的军队中为什么要有训导员,以前的军队从来没有设置专门的官职来教育军人。军中的行军司马之类也就是协助主将管理一下粮草。
从古至今,军人都只要知道服从就行了。
但是军队所需要的真的就仅仅是服从吗?
只知道服从的军队还是有血有肉的军队吗?
不,军队应该是活生生的,他有自己的灵魂。一支有灵魂的军队才能够真正保卫国家,保卫百姓。
才能够发挥出最为强大的战斗力。
黄光胜找到了训导员工作的真谛,那就是要赋予护卫军灵魂。
三人之中那个带着眼镜的医学院男生周亚军则被分到了第七军。
他参加了黄羊岭阻击战。
这场战役是华族护卫军经历过的最残酷战役之一。
作为一线部队的卫生员,周亚军背着自己的药箱,穿梭在满是硝烟的战场上。
他的耳边能够听到子弹的破空声,炮弹就在他的不远处爆炸。
他用止血带为小腿被炸断的士兵止血,用绷带帮助头破血流的战友包扎,用饭盆兜住战友流出来的内脏。
这血腥的场面远远超过他上学时的解剖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