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说，皇上真让王德来请朕去御花园，看那群猢狲的恶作剧？”

宫人听不出李渊语气中的喜乐，紧绷着身子，小心翼翼道：“回陛下，奴才听的千真万确，方才回来的时候，还看到王公公已经往大安宫来了。”

“呵呵。”

李渊冷笑了两声，吓得那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自李渊被李世民以休养身体的名义，囚禁在这大安宫内，李渊的脾气就变得阴晴不定，捉摸不透。

上一秒还开开心心的说这话，下一秒就盛怒，将人拉出去处以极刑，以至于大安宫内当差的宫人，各个噤若寒蝉，整座宫殿死气沉沉，毫无人气。

李渊冷笑之后，便再无生息，直到那宫人浑身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吓得都要晕厥过去时，才听龙椅上传来一句极其冷淡的声音：“下去吧。”

宫人如蒙大赦，赶紧磕着头退出去了。

大殿内再度陷入死寂中去。

半盏茶后，才听李渊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阿全，朕是不是该死了。”

一名两鬓斑白的老太监，从黑暗中走出，恭敬道：“陛下，您又说胡话了。”

“是吗？”李渊一双眼睛微微抬起，内里毫无光彩。

突然，他眼中愤恨一闪而过，旋即猛然起身，怒道：“那个畜生还没死，朕怎么能去死？！”

“要死也是他先死！”

“朕的大郎不能就那么白白死了！”

全公公被李渊这发了疯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道：“陛下！您快别说了，那王德快来了！”

“朕还怕他不成？！”李渊将手边的茶杯狠狠摔了出去，杯盏碎了一地：“他有本连我也杀了啊！”

“他当老子不知道，他让我去御花园看他的那些孽种弄的东西，就是想恶心我！想膈应我！”

全公公看李渊盛怒，柔声哄着：“陛下，您忘了魏王李泰了？”

闻言，李渊一愣，旋即蹙眉道：“青雀怎么了？”

全公公看李渊因为李泰似乎冷静了一点，赶紧道：“这次在御花园作画的，就是小殿下带头去的，他是众皇孙中，为数不多一直惦念着陛下的。”

“今年过年，小殿下不是还派人送来一些自己研发的好东西，给您解闷吗？”

“这次这件事，老奴觉得，搞不好真是小殿下想送您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