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我便要启程南下边疆了。”坐定稍许,倾染语气平静将此消息告知明宇。
“啊?这么快?不是下个月么?”明宇惊讶回问。
他深知倾染因抗旨拒婚受到陛下严惩,不仅挨了八十庭杖,还被贬至西南边疆投军。只是,他未料到,离别之日竟来得如此突然。
“计划有变,只能提前动身了。”叶倾染低头道。
“可你此番身子状况,伤势才有所好转,长途跋涉、马车颠簸,恐会不利于伤口愈合。”何明宇皱眉关切道。
“这些我会注意,路上走慢些,多休息便可。我做了万全准备,不会有事的。”叶倾染抬头,微笑拍了拍何明宇肩膀,安慰道。
“好吧,到了那边记得常来信。这两日你有何需要尽管找我。”何明宇笑笑说道。
“写信自是当然。只是我今日寻你,确有一事相求。”叶倾染收敛笑容,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听说近日朝堂风波不断,我期望离开之后,你能时常来信,告知我朝堂动态。
倘若叶家遇到困难,尚需你与何叔父出手相助。我父年迈,兄长忠和寡言,留他们在京城,我始终放心不下。”
“倾染,此事纵然你不提,我亦会主动为之。南下之路遥远艰辛,你只需安心前行,无需挂念其他。”明宇见倾染神色凝重,心中感慨间,沉声劝慰于他。
“如此,甚好,得兄如此,倾染夫复何求?”倾染神色转喜,微笑间轻拍明宇之肩,心中甚为感激。
明宇未继续言说,仅回以倾染一抹明朗洒脱之微笑。
“翰林院近日事务繁忙,我得先回了。若有要事,你随时遣叶昭来寻我。”何明宇此刻起身说道。
“何兄慢走,恕倾染不便相送。”倾染亦起身,笑言间,拱手作别。
缓踱至门口,望着明宇远去的背影,叶倾染在长长的欣慰之感后,突然有了片刻的失落伤神。此次远行,不知何时方回,他与诸位兄弟又何时方能再会?
家国之事重于泰山,何况是自己心之所向?既已选择此路,他只能坚定信念,勇往直前!
......
两日后,叶倾染与叶昭踏上了南下的路途。离京之前,他托信使将最后一封由京都发出的书信送至思思手中,书中详叙了自身近日状况及已启程南下之事。
当信使离开,马车缓缓驶出京都城门那刻,叶倾染撩起马车车帘,探头回望了一眼热闹非凡的汴京城,以及城墙上昂首挺立的戍卫兵,心中有种莫名的伤感。
汴京,这个生养了他十八载之风华宝地,下一次,他必将以另一种神姿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