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桐到这里的第一日就观察了得病的一十七人,今日终于有一个人熬不住先去了。
这则消息是罗英县的书吏到牛圈告知伍桐的。
伍桐他在牛圈已经呆了两日了,他不会救治已经感染虏疮的患者,但是他知道牛痘可以让人获得抗体,所以牛痘已经是伍桐的全部希望了。
第一个人坚持了七天半,他很有求生欲望。
可他的死依然让伍桐陷入深深自责中。
“县子。”
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伍桐猛然惊醒,“可是牛痘出现了?”
出现在伍桐面前的还是那个书吏,也不知道这小吏是不是小时候得过天花,他每日都在城里奔波,侯宇都病倒两日了,他依然无事。
这名书吏摇头,面露苦涩,县子已经快疯魔了。
“县子,城外府君要见你,他还带了十多头母牛。”
母牛?
伍某人现在对这个词很敏感,听到母牛就知道这是又来了一群疫苗,伍桐强打起精神,走到城楼上,“伍桐在此多谢府君恩德。”
说罢伍桐长揖不起,半晌之后伍桐慢慢走下城楼,走出罗英县的大门,赶着十余头母牛进城。
还是那句话,牛在这个年代是战略物资,有许多地方都需要牛力,洪州府韩章府君能在三日之内弄来这么多母牛,这就是他能给伍桐的最大支持的。
一旦伍桐的牛痘计划破产,这位府君多半会被弹劾到隐居山野。
这是大恩。
伍桐将虏疮抹到牛鼻子出,这些母牛是让伍桐感受绝望的希望。
牛痘,这东西能防治天花,可再等牛痘出现的时候每死一个人都让伍桐的心脏抽搐。
他扬起头望着天空,忍着鼻腔涌上来的酸意,将头抬起来眼泪可能就不会流出来,水往低处流不假,可水也会涌出地面啊。
没多时伍桐的眼角就多了两道泪痕。
这招没用啊。
伍桐低下头捂着脸擦干泪珠。
那书吏又跑了过来,“县子,母牛的这里生脓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