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这时候又说了一句,叶长衫才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
难怪三师兄会说让自己‘扛住’,看来今日的训练便是‘爬起来’......
没办法,叶长衫只得使出所有的力气欲将沉重的身子撑起。
叶长衫原本就比同龄人精壮,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如今他身体各个部位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出健美的肌肉线条,加上现在不遗余力地紧绷着肌肉,此刻他完全不似一只十二岁少年,倒是有些像六师兄那般黝黑而又粗壮。
但——无论叶长衫如何使力,都无法将背上的石块抬动半分。
叶长衫渴望听到两位师兄喊停的声音,可等待一番后,却没有任何动静。无奈,叶长衫只能屏住呼气,再次做出尝试——这一次,他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到双臂之上,紧紧地绷住的不只是手臂,连胸、背、腰甚至后颈处都在发力......
可如此发力给他带来了最直观的感受——
疼!叶长衫此时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一种肉体在撕裂的疼痛!胸前、手臂尤为疼痛,好像自己的肉体在分割,一丝一丝的分割,极其细微的在分割......
终于,背上的石块轻轻地抬起了一些......
随后,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叶长衫趴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这时候他已经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连抬动这么一点点都去了半条命,你让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背着这么一大块石块‘爬起来’?这不太可行吧......
“爬起来。”
叶长衫甚至没有把气理顺,耳边又传来了七师兄冰冷的声音。这次,他真的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就连英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这还是自己的师叔么?难道这位师叔就一点儿都不心疼叶长衫?自始至终,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就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英平回头看向姬阳与,可姬阳与却朝他摇了摇头,似乎在示意其不要插手。
“七、七师兄......我、我真的背不动…...我真的...尽、尽力了......要、要不…...你换块轻些的…...”
叶长衫不停地哀求着,他是真的被压迫得有些不行了。可任凭他如何苦苦哀求,七师兄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冷眼旁观,好像就算此刻叶长衫被活活压死都与他不相干。
“心中所恨,可化为力量。”
良久之后,七郎终于开口。
叶长衫扭曲着颈部艰难地转过头,不解地看向七师兄,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空洞,就像那日复试在四合院中那般,就像这些日子里每次见面打招呼那般。
这扛着石块与‘恨’有何干系?叶长衫不愿去思考其中联系,也没力气去思考。
“心中所恨,可化为力量……心中所愤,可化为力量……心中所痛,可化为力量……心中所悲,亦可化为力量……”
“可我......”
“方才你已抬动了这石块,为何不能背着它爬起来?”
“可它…...”
“所恨、所愤、所痛、所悲!”
“我…...”
“恨、愤、痛、悲!”
七师兄索性不再废话,将这长长的一句话缩短成为简单的四个字,每当叶长衫欲开口说些什么时,他便重重地说出这四个字,不给叶长衫任何机会。
“恨!愤!痛!悲!”
“恨!愤!痛!悲!”
“恨!愤!痛!悲!”
七郎的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神色也越来越狰狞,好像眼前真的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到了最后,他竟有些歇斯底里,双目通红。
英平看着此刻如同魔障一般的七师叔,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不禁有些害怕。七郎就像一个正在降妖伏魔的罗汉,口中不停地念着咒语,冷酷而又无情,又好像在做法的邪教信徒,口中不停地念着经文。
这四字魔咒环绕在叶长衫的耳旁,经历了刚才的‘全力’挣扎,叶长衫本就有些头晕眼花,这时候被沉重的石块压得有些久,或许是因为呼吸不畅,或许是因为血液不通,叶长衫感受到十分难受,甚至那日在小村中生不如死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恨...愤...痛...悲...
叶长衫确实经历过痛、经历过悲,也有理由恨、有理由愤。可这些日子以来他试图忘记这些曾经令他痛不欲生的愤恨悲痛,不想今日却一下都被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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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
愤!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