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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平这才不急不慢地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前几日在华麓书院时,我为何如此一反常态?”
“一反常态?”
“我不是揍了那姓张的一顿。”
“你刚才说的奇怪就是这个?”
“不然呢?”
“那这个我还真没发现,这不是你的一贯风格么?”
“我......那是原来的我!你没觉得这几年我成熟、稳重不少么!?”
叶长衫很诚恳地摇摇头,气得英平差点没晕过去。
“不和你扯这个了!当然,护短也是我的优点之一,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王公大臣,只要你碰了我的人,我就揍你!”英平不屑地说道。随后他平复了一下心境,表情变得有些严肃,道:“长衫,你知道那日我揍完张修节后还让他写了五千两银子的欠条,是为了什么?”
“不知,难道你缺钱了?”
“你……我这么闹,是为了我父亲!”
“怎讲?”
“我是为了逼他现身。”
见叶长衫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英平继续解释道:“能让一个与寒门毫无瓜葛、资质平平的人拜入寒门,哼!或许这人还真不能随随便便见他的亲生骨肉。”
“你是怎么看的。”
英平托腮说道:“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三个疑点。与其说是‘疑点’,倒不如说是有力的‘证据’,证明我生父来头非同小可的证据。”
“哪三点?”
“第一,我师父的那封亲笔书信。第二,姜家掌门人的那三十万两白银。第三,三年前揍我的那个自称少惊的人。”
听着英平点出这三点,叶长衫跟着点了点头,他似乎也感觉到事情的确有些不简单。
“第一,我师父何许人也?整个中原第一个通过寒试之人,师祖的爱徒,能让亲笔书信,定然有着天大的面子。第二,姜白的那三十万两白银!王、常、姜乃是长安三大家族,地位何其显赫?怕是连宫中大臣见了姜家家主也得客气三分,那日姜白的神态、言语你还记得么?何等谦卑?虽说我那生父并未将我的存在昭告天下,但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姜家在长安根基之深,其眼线定然不仅仅存在于市井,莫说这些豪门贵族,恐怕皇宫中都…...哼,姜白作为当代姜家家主,有必要对一个还未入门的寒门第三代弟子如此重视么?”
英平语气越来越肯定,双眼也随之眯成一条细缝。
“那第三点呢?”
“第三点,则是将前两点坐实了!”英平忽然笑了起来,神态极其自信,隐约透露出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他胸有成竹地说道:“若不是那名自称‘少惊’的人,我倒还不敢肯定前两点,那‘少惊’的言行举止、衣着打扮,以及身边那帮鹰犬的曲意奉承,你都没发觉什么么?”
叶长衫依旧摇了摇头。
“这么和你说吧,那个废物张修节,他父亲,朝中三品大员,很大的官了吧?”
叶长衫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你在想想,他的气质、衣着与身边的那帮走狗,这一伙人与少惊那一伙人,有什么不同?他的那帮走狗,一看不过是长安小富之家出来的纨绔,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而那位‘少惊’身边的却不同,就连冲在最前面被我打的那个姜、姜什么来着,他所给人的感觉,和张修节相比都不遑多让,就更别说其他那些跟在少惊身边的人了,哪个不是高高在上?哪个不是视我等如草芥?”
叶长衫努力地回忆当日的情景,但却丝毫没有印象,除了英平被揍、七郎前来救场,其他倒忘的差不多了。此刻他倒有些惊讶与佩服,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英平还有如此一面。
“哼,更何况,全天下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惹寒门的人,还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