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洛都之行与猎场的绝处逢生后,秦敬卿的心境平稳许多,与那些场面相比,眼前这几个领主在他看来不过山寨里的土大王,根本不足为惧。
“你是什么人!?大战在即却跑来我军营中,莫不是新唐那边的奸细?”刘仁义厉声呵斥道。
秦敬卿看都没看刘家三兄弟一眼,他径直走到灵位前,恭恭敬敬地对着桌上的两个牌位一揖,说道:“刘老爷子啊,您瞧瞧您瞧瞧——这就是您教出来的好孙儿啊!晚辈不远千山万水、不惧千难万险前来祭奠您老人家,您的孙儿却以这样的方式对待来客,可真是丢您老人家的颜面啊!有这样的后人,只怕您的在天之灵也难安息吧?”
“你——”
刘仁义被秦敬卿的话给激怒,冲上前去就要教训秦敬卿一番,好在站在一旁的刘仁德眼疾手快将暴躁的弟弟拉住。
“三弟,不可无礼!”刘仁德严厉呵斥道。
见兄弟二人拉拉扯扯演得跟真的似的,秦敬卿不由冷笑,心想你们这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的戏码想骗谁呢?
“你们谁是刘仁芳?秦某此次前来只为和刘大领主说话,其他不相干的人不必在此!”秦敬卿摆出一副不屑的姿态,压根不把怒气冲冲的刘仁义放在眼里。
刘仁义见状怒气更盛,发了疯一般地要冲向秦敬卿,若非他二哥死死拉住,只怕秦敬卿已经在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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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德有些吃不消了,他一边奋力拉住力气大如蛮牛的刘仁义,一边暗暗向大哥使眼神。刘仁德也知道自己三弟的脾气一旦上来了谁都拉不住,本来只想给这秦敬卿一个下马威,可若真要揍了他,自己的所有计划都会泡汤。见此情景,刘仁芳这才开口说道——
“三弟,秦大人远道而来是我的客人,你不可鲁莽!”
见大哥开口,刘仁义身上的疯劲这才消了下去,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冠退了回去。
刘仁芳走到秦敬卿面前,客气地拱手一礼,道:“秦大人要找的人便是本王,不知秦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见刘仁芳派头十足的模样,秦敬卿差点没笑出声,但他表情依然十分严肃,回礼道:“大王您可真是健忘啊,方才秦某才在老大人的灵位前说了是来祭奠他的,怎么到现在却又问秦某‘有何贵干’?”
刘仁芳微微一怔,随后对着二弟歪了歪头。刘仁德会意,连忙从祭台上点燃几炷香,客客气气的递于秦敬卿面前。秦敬卿也不做作,接过香对着台上的令牌虔诚无比地鞠了几个躬,随后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将香插于炉中。
待秦敬卿替祖父与父亲上完香后,刘仁芳又开口,问道:“秦大人,这下你可以说出你前来此处的目的了吧?”
秦敬卿这次没有掩饰心中的鄙夷,他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香灰,说道:“大王,既然你也说了秦某是客,那怎有在此待客的道理?这是对秦某的不敬,也是对先祖与令尊的不敬,到时候传出去说你刘仁芳小气事小,说你不尊先人事大。”
这个家伙嘴皮子倒是厉害,看来这新唐的说客还不好对付,刘仁芳暗暗想到。
刘仁德一听,觉得秦敬卿说得颇有道理,连忙走到大哥跟前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刘仁芳眯着眼睛看着秦敬卿,随后大袖一挥,说道——
“秦大人,请吧!”
秦敬卿一点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从帐中走了出去。
来到主将营帐中,刘仁芳并没有为秦敬卿准备酒菜,而是替他准备了两排威武的军士,这些军士各个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肌肉,手里还拿着锋利的大刀。
秦敬卿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不慌不忙地钻入帐内。
见秦敬卿大笑,刘仁德轻轻一笑,问道:“秦大人何故大笑?”
秦敬卿说道:“我笑大王真是太过胆小,秦某不过是区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何须如此大的阵仗伺候?哈哈哈——”
刘仁义面色一沉,随后大手一挥,喊道:“你们下去吧!就算有什么事,爷爷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待军士们退下去后,刘仁德依然保持着微笑,问道:“秦大人,这下您可说明来意了吧?”
秦敬卿微微一笑,道:“秦某不顾安危前来此处不为别的事,而是来救你三兄弟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