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不仅是救国委员会内部,哪怕是热月党人之间都不可信,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正在为今后的安全、为自己个人的特赦令与“王家代办处”的特使们,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谈判。
几乎毫无疑问的是,塔里安、梅尔兰、巴拉斯等人,和保王党的谈判只是为了拟定投诚条款:一旦路易十八回到巴黎,复辟成功之后,“弑君者们”依然可以全身而退的,回到自己的安乐窝。
然而,等到路易十七死后,每一个法国人都期待一份新法国国王的政治宣言,而它也很快就出现了。只是路易十八忽然发表那份《维罗纳宣言》,让巴黎政客们的所有美梦都被无情的打碎。
在老十八的这份《宣言》中,之前的法国封建旧制度将全面复辟:绝对君主专-制会重建,自由会被压制,1789年之后由议会通过的所有法案均属非法,通过国有财产拍卖新获得的财产权会取消,而所有的“弑君者”,以及那些在过去七年间与王权斗争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这份《宣言》各种条款,已不在乎国内“热月党投诚者”的主张和要求,同时也将设在巴黎的“王家代办处”特使们卖了个干干净净,气得马来-杜潘在写给路易十八信中怒斥道:
“可以说,绝大多数的法国人绝不愿意接受从前的权威,以及屈从于曾行使这一权威的人……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反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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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流亡海外的保王党人已迷信于武装叛乱,鼓动正前往英国伦敦的阿图瓦伯爵接受英国的准将军衔,继而率领一支由流亡者组成的军队登陆,让日趋平静的旺代重新燃起叛乱之火。
当路易十八的王家官方答复传到巴黎时,议会中派的“弑君者”,与雅各宾左派同样大吃一惊,他们当中有接近三百人曾投票赞成处决国王,于是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个坚实的“政治利益集团”。
坐在国民公会的三百名“弑君者”,他们知道自己因为恐怖统治期间留下的记录在国内不受欢迎,因此希望寻求安全保障,并且提出王政复辟的一个条件,就是进行全面大赦。
但是保王党人为了威吓国民公会,亮出了手中的绳索。于是,这三百名议员都被吓坏了,但忽然发现在法国,在巴黎有一种伟大的力量依然义无反顾的支持共和国,那就是安德鲁-弗兰克。
不仅如此,那些国有财产的大量所有者们,在确定了《维罗纳宣言》的真实性之后,同样坚定地与巴黎的温和革-命派,与绝不妥协的安德鲁站在一起。
这一时期内,在巴黎的东部街区,雅各宾派的残余分子古戎、罗姆等人,也在积极鼓动包括圣安东郊区、盲人收容区等东部几个无套裤汉集中的街区,建立一个领导起义的公社,如火如荼的策划一场让法兰西回归到热月政变之前的“大起义”。
由于罗姆等人作为国民公会代表,不方便参与这个“起义公社”,随即以书面形式建议,以“要求恢复所有食物与日用品的最高限价,清除国内的一切复辟主义者”的名义,宣布取缔现有的国民公会,恢复巴黎公社与巴黎议会,实施1793年的民主宪法;
另外,还要撤除现任救国委员会中,塔里安、梅尔兰、勒贝尔、等3名“执政官”职务并加以逮捕,保留安德鲁与图里奥二人,并释放全国的雅各宾派爱国者;在牧月25日召开初级议会;在获月25日召开立法议会,以代替国民公会;停止一切非从属于人民的权力机关的活动。
不仅如此,他们决定成立一个新的市政机关作为他们的共同的活动中心;起义者还要求决定占领关卡、电报局,夺取警炮、警钟、大鼓,并且下决心,要在全法国人民的粮食、安宁、幸福和自由都有了保证以后方始罢休。他们号召炮兵、宪兵、步兵和骑兵站到人民的旗帜下,然后向国民公会进军……
事实上,罗姆等人也曾尝试与“五人执政官”中,政治立场坚定的两位共和派领导人取得联系,但都没能成功。那是安德鲁已经离开了波旁宫,前往贡比涅附近的莫顿庄园休假半个月;至于图里奥,拒绝与无套裤汉的领袖们见面,认为这些家伙都是“一群想着去自杀的疯子”……
在极右派(保王党人)与极左派(山岳派)的各种政治运动的冲击下,由热月党人领导的国民公会,也正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