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拉马克似乎有些忿忿不平,他对着蒙布伦少校说:“请告诉执政官,尽管我和我的家人们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甚至是政治上的无端迫害,但我绝不会放弃与屈服。
因为科学工作能予我们以真实的益处。同时,还能给我们找出许多最温暖,最纯洁的乐趣,以补偿生命场中种种不能避免的苦恼。”
蒙布伦少校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尊敬的院士公民,你想多了。事实上,执政官只是让你去治疗眼疾,而警察们的工作也不过是防范有人会打搅你和你的家人。三年后,你们依然可以返回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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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挥了挥手,让现场的政治警察监督二十多位搬运工,将拉马克院士及家人的所有物品,统统搬到敞篷大车上。他本人则亲自护送拉马克一家登上马车,前往塞纳河港口。
在那里,停泊着一艘即将前往亚眠的内河蒸汽船。
实际上,整个事情也并没有拉马克想象的那么糟糕。身为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教授的他,应得的4千法郎年薪,以及科学院院士每年可以享受到8千法郎津贴,都会一分不少的发给拉马克。
单单这每月1千法郎的固定收益,就足以让拉马克和他的第三任妻子,及年幼的儿女们在亚眠的庄园里,过上富足的生活。
不仅如此,考虑到拉马克的眼睛受不了蜡烛油烟,安德鲁特批海军部给予拉马克院士,每年无偿提供100公斤的昂贵鲸鱼油,作为日常的照明使用。
当然,拉马克在庄园的活动会受到当地政治警察的监视,而且所有访客及往来书信,都需要得到当地政治部的审查。不过,政治警察似乎不打算限制拉马克院士的出行自由。
一日,拉马克写信给安德鲁,表示自己成了被迫害的伽利略。执政官却在信中回复这位不安分的院士,宣称如果对方愿意出国,他可以安排拉马克及家人前往英国的大学,进行学术交流性质的访问。
为此,安德鲁还鼓励拉马克收几个资历不错的英国学生做徒弟。甚至还物色到了英国剑桥大学的年轻学者,亨斯洛作为拉马克的嫡传弟子。
需要说明的,这位亨斯洛就是后世达尔文最为敬重的导师。
毫无疑问的,上述一切都属于穿越者用心险恶,不怀好意了。那是他非常希望能在英国提前数十年,出现一个“达尔文”,以及他的坚定追随者,有着斗犬之称的“赫胥黎”。
为此,安德鲁宁可将“生物进化学之父”的桂冠,拱手相让。因为一旦英国人开始传播生物进化论的观念,那么就会吸引教徒们的足够火力。对此,法国就会放宽对拉马克的限制。
然而,拉马克却丝毫不理解执政官的良苦用心,他借口自己不会英语,而拒绝代表法兰西科学院出访海峡对岸,进行长期的学术交流。
至于收徒,有着强烈民族情绪的拉马克明确表示,自己只会接受法国人,拒绝与英国人有任何瓜葛。最终,26岁的圣提雷尔成为了拉马克院士的关门弟子。
等到了1801年,在针对拉马克的禁令正式解除之后,这位科学院院士随即带着弟子圣提雷尔,以及自愿报名参加的数十名研究员,乘坐法国海军部提供的一艘远洋考察船,花了3年多的时间,实施了一次环球航行。
考察船从马赛港出发,先后经过了地中海、苏伊士古运河、红海、印度洋、马六甲海峡、太平洋、麦哲伦海峡、大西洋,并最终于1805年,成功回到了位于塞纳河河口的勒阿弗尔。
……
在数月前的荷兰战争结束后,整个欧洲大陆似乎延续了去年10月以来的和平局面。
只是好景不长,3月上旬,俄瑞两国在圣彼得堡的和平谈判,最终还是宣告破裂。那是瑞典特使代表斯德哥尔摩官方,正式拒绝了沙皇保罗一世提出的无理要求。
因为俄国官方认为,瑞典王国下辖的芬兰总督区南部,卡累利阿地峡的边界紧邻俄国首都圣彼得堡,不过32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