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8年6月18日,对于荣誉感极强的普鲁士军人而言,注定是一个最漫长,也是最悲伤的一天。
从拂晓时分开始,普军的最后一个军事战略集团,拥有6万兵力的布伦瑞克军团,就在诺因多夫与黑克林根一带,遭遇到2万法军的顽强阻击,时间长达12个小时。
期间,布伦瑞克军团曾在近两百门火炮的掩护下,向达武的先遣兵团发动了至少五次大规模进攻,但也仅仅占领了法军弃守的诺因多夫村,继续向前推进了四、五公里,最后止步于黑克林根村南面。
期间,来自马格德堡普军,曾有过两次南下驰援威廉三世的行动,然而普鲁士人不是被法军内河舰队击溃,就是遭遇法军步骑兵的伏击,损失极大。
等到下午5点左右,法军的两支增援部队分别从普军的侧后翼方向赶来,配合达武的先遣兵团,成功包围了整个布伦瑞克军团,并最终迫使布伦瑞克公爵率军团主力投降。
至于负责普军后卫的海尔曼将军,战败之后还收拢了数百残兵,继续躲在水磨坊里负隅顽抗,并两次拒绝法军指挥官的劝降,最后丧命于波兰炮兵的狂轰滥炸之下。
唯一的遗憾,就是威廉三世与其王后露易丝,在法军发动大反攻的时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逃跑,而不是履行这位普鲁士国王出征前,于柏林发出的誓言:“会与军队待在一起,赢得最后的胜利”。
此刻,所有人基本上都知道,那是威廉三世夫妇的逃亡方向,就是黑克林根以北,30多公里外的马格德堡。
那是在威廉三世看来,这座普鲁士第二大城市要塞里,还拥有2.4万名普鲁士军队,可以护送他一路回到柏林,或是再远一点的但泽,或是更为安全的柯尼斯堡。
对此,拉萨勒的反应倒是最为迅速,他非常清楚尚在行军途中的安德鲁统帅最为关心什么。
在等到布伦瑞克公爵正式投降之前,拉萨勒就已经将骑兵纵队的主力交给了自己的副手,而他本人一等黑克林根方向的战事结束,就率领干余名骑兵,调转马头,朝着马格德堡的方向疾驶而去。
为此,拉萨勒还从司令官那边借去了属于布伦瑞克军团的几面军旗,普王威廉三世遗留的某些私人物品,以及在舒尔策堡战斗中已被围歼的,马格德堡卫戍司令克莱斯特将军的佩剑。
下午时分,经过疯狂赶路的拉萨勒,于马格德堡西南方向8公里处,遭遇到普军一支3干人规模的搜索部队。
起初,这支普鲁士步兵迅速结成了多个反骑兵方阵,成功阻止了拉萨勒骑兵的进攻。然而,等到法军后续跟进的6门骑兵炮被架设出来后,没有携带火炮的普军步兵方阵,随即就崩溃了。
在骑兵的冲杀下,普鲁士这支步兵旅几乎被全歼,仅有数百人的残部逃进马格德堡要塞,法军这才善罢该休。
秉承拉萨勒一贯的豪横做派,在战斗胜利之余,他直接让骑兵们开进附近的一座普鲁士伯爵城堡那里,为自己的饥肠辘辘的部下收集补给品与战利品。
当然,拉萨勒也并非鲁莽之辈,那是他得知拥有这座庄园的普鲁士伯爵,今年32岁,是一名骑兵少校,目前在但泽一带服役。属于反法的少壮派军官,也是威廉三世的死忠份子。
仅仅用了半小时,骑兵们已经将这座奢华的伯爵庄园掠夺一空。当然,这也少不了庄园内外的仆役与农奴的功劳。
那是依照国民公会在1793年发布的,而且法军依然延续的“解放德意志”的政治宣言:将无条件释放一切被占领地区,正在遭遇剥削压榨和不公平待遇的农奴、半农奴,以及所有的政治囚犯。
黄昏时分,一名打出白旗的法军上尉被获准进入马格德堡,他给该要塞群的副指挥官,鲁道夫·恩斯特·克里斯托夫·冯·比拉将军带来了一批“珍贵的礼物”。
尽管这位比拉将军已知道克莱斯特将军凶多吉少,但看到指挥官的佩剑时,还是感觉好一阵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