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嬷嬷那边却还不算完,将沈蕴从进门一来的言行举止,一条一条地挑出来,又讲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在沈蕴白得没了血色的脸庞前堪堪住了口。
“……暂时就说到这儿吧,毕竟只是第一回,待日后再发现什么问题,奴婢再慢慢提点。”
路嬷嬷躬了躬身,态度随意得很,站在宁氏身后,二人神情如出一辙。
沈蕴顶着一头虚汗,饿得眼前发黑,也不难看出眼前这两位是早就商量好的。
她竟不知,只是要替自己和袖袖讨个公道,便能让宁氏负气至此,不惜下这样的重手。
难怪赵诚是个一丝委屈也受不得的主儿。
“啊!”
身后忽然传来杨春月的低呼,沈蕴转过头,只见她已经踉踉跄跄,摔倒在地。
杨春月从方才给那路嬷嬷行礼开始,一直被忽视到现在,同是水米未进,昨晚还伺候了赵诚大半夜,实在是撑不住了。
“春月!”
赵诚见状丢下筷子就要上前,愣是被宁氏一把按住胳膊,结结实实地拦了下来。
“成何体统!”另一边,路嬷嬷也厉声尖喝,“杨姨娘这般故作柔弱,莫非是故意让夫人看的不成?这规矩学不得吗?”
这话难听得很,赵诚立刻扭头,瞪着眼睛想开口,却又被宁氏拉了一把,警告地示意他噤声。
宁氏自是要狠狠磋磨沈蕴,但也不会放过杨春月,不过是一个娼妓,却勾得赵诚与她生下长子,想到赵成柏的血脉,宁氏便心有不甘。
她直勾勾地望着赵诚,直到他扭过头才作罢。
“还不快起身,让这么多主子等着看你的丑态吗?”
路嬷嬷又沉声喝了起来,杨春月一张脸白了又红,咬着嘴唇,十分难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离开那等烟花之地后,她已经许久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了,此刻抬头望着路嬷嬷,眼底都生出了恨意。
路嬷嬷仰着头,神色越发高傲,不过一个妾室,也敢在她面前摆谱?
“杨姨娘体力差成这样,如何能伺候主子,照顾小少爷?依老奴看,夫人,还是得想个办法,让杨姨娘好好锻炼一番才是,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