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可家大儿子一开门,一看是割巴子和惠娃子二人,割巴子缩着头左右看了看,猫着身子轻巧的嗯了一句:
“大枝儿,我和惠娃子找你爹有点事儿”
老可大儿子不太喜欢割巴子,于是站门口憨直的堵着说:
“大半夜的,你能有啥事儿,有事儿明天说,我爹睡了”
割巴子一看,堵着不让进,这时伸出头,略带急促的说道:
“你、你、你不信问惠娃子,真有事儿找你爹,还是大事儿,赶紧的”
一旁的惠娃子见状也急了,话赶话的说:
“大枝哥,真有事儿,真的,我俩要直接和可伯说,你就让我俩进去吧”
老可见大儿子开门半天没来,又听见屋外有人说话,知道肯定是有人找他,于是喊了一声:
“老大,谁啊,有事儿就让进来吧”
“爹,是巴子叔和惠娃”
“让进来吧,有事儿就进来说”
这时割巴子脸苦笑了一下,道:
“孩子,你爹喊我俩进去呢”
说完侧身一挤,溜进去了,大枝也没拦,惠娃子也随之一起进了院儿;
这时,院里的“条儿”又开始叫开了,估计也不喜欢那贼眉鼠眼的割巴子,大枝见二人进来就直奔主屋去了,随手就关上门,转身对“条儿”一边喊道,一边也朝着主屋走去:
“好了,好了,回窝里去”
割巴子和惠娃子一进屋,看见老可家一家人都围坐在地上的碳火边取暖,这时,惠娃子客气的喊了一声“可伯,都在呢”
老可一看二人来了,就招呼二人围着碳火坐下;大家挪了挪身子,二人也围着碳火坐下了;
割巴子这时扫了一眼碳火周围的人,看到答辩语惊四座的那位少年也在,并且和老可平坐在火炉边,感觉老可有点失礼;
这么尊贵的客人,怎么能和一帮佃农平起平坐呢,于是显得十分拘谨,但还是礼貌性的对着红天行了礼,说道:
“老可,这位公子不但聪慧过人,能和我们佃户出生的人团坐一起,还这样平易近人,真是我们上辈子积的德啊”
红天见着割巴子和自己一脸殷勤说话,心里想到,这溜须拍马的人,真是那个时代都有,
这家伙就一势利眼,估计在村里人品也不咋地,怪不得刚才看到大枝看他的脸色都是一脸嫌弃,院里的 “条儿”见他都要多吼叫几声,既然和自己说话,怎么也得回一声:
“既然和可伯是家人,一家人当然要坐一起啊,这里不分高低贵贱,聊得来就行”
说完对着割巴子涩笑一示,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割巴子这会儿望着老可,又想说又不停的看着碳火边的人,还是有话说又不想的说的样子,场面已经有点尴尬,见到这个状态,坐在老可旁边的红天开了口:
“可伯,这位巴子叔有事儿说,不方便我就先回避一下,你们先聊”
红天说完试图起身回避,老可见状赶紧说道:
“哎呀,你巴子有啥不能说的,你今天没过这位公子是多么买聪慧过人嘛,他就是我的家人,有啥事儿但说无妨,何况,他在这里,什么事儿也能帮我们拿拿意见,你就赶紧说吧”
割巴子一听,嘴里正准备说,旁边的惠娃子急了,接过话说道:
“可伯,那我就说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事情是这样的”
惠娃子急着就把今天族长家卢总管,又要多收三成租金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还说了全村唯独没有增加租金的,就他老可家,全村人都觉得不公平,但是也没有人敢出来反对,按以往的经验,唯一能在族长家说上话的除开希翁,就是老可了;
如今族长不增加老可家租金,大家也知道这是族长忌惮今天来他家的这位公子,也是变相的想讨好老可,对于其他村民,却多出了三成租金,那个心里也不服气;
但是谁也没办法,于是割巴子和惠娃子暗地里和其他村民通气后,觉得还是来找老可出面,要比较好点;
希翁是退休老师,他家的地,是朝廷给的,虽然不多但是也在收租,要让他去代表大家说这事儿,怎么觉得都不会尽心尽力;
大家一合计,觉得能解决这个事儿的,也就老可了,要是他出面,这次要是能说服族长,取消这三成租金,那他在村里就更能代表乡亲们的利益不是嘛。老可的为人在村里也是有目共睹的。
坐在一旁的红天一听,心里想到,原来古代的这种地主老财,剥削佃户是这么无耻,想涨租金就涨租金,朝廷既然也不管,这不是变相的增加农业税嘛;
但又听说这族长以前饥荒时也主动救济过全村,并且这三年的租金也真没涨过,这次突然涨租金的方式和时间点,傻子也知道是冲着讨好红天来的,商人的本性本就如此;
老可听惠娃子一说完,赶紧说道,那我明天去找苏老清,(族长就叫苏会清,老可叫苏老清);
我和大家一样,多交三成租金就是,如今日子才好过,这老苏家就开始惦记起租金了,老可知道如果多交三成,自己家日子多少不会宽裕,但是他不愿意在村里搞什么特殊,愿意和大家一样对待。
这是侧向而坐的二儿子,听老可说要多交成租金,赶紧试图劝止这话,于是说道:
“爹,三成租金,够贵儿年后城里读一年的书费了,要不还是去劝一劝老苏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