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作一串的低矮茅草屋内,脚臭味.汗臭味以及屁臭味混合在一起,堪比岭南山林中的瘴气。
一个披头散发.肮脏不堪的中年男人就这么四仰八叉的躺在大通铺上,双眼无神的盯着悬在屋顶的几根茅草。
此人便是前大明兵部尚书兼三省督师杨嗣昌,当然了,如今他的身份是广西太平府战俘劳改营中的一名政治劳改犯。
编号四五六一。
刚进战俘营的时候,杨嗣昌被管教分配到了炼焦坊,每天与其他犯人一同铲煤.挖煤,这活儿可不轻,杨大人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种鸟罪。
硬扛了两天,此人心中憋屈之下直接撂挑子了,把手里的家伙就地一扔,爱谁干谁干吧!
在这点上,他就不如人家前裴山知县冯敬云思想转变的快,不过两者之间的地位差距也是极大,这得承认。
“四五六一!”
门外的一声暴喝将杨嗣昌从恍惚中惊醒,只听见“哐当”一声,那扇破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战俘劳改营宣慰使程安国气冲冲的踏进屋子,身后还跟着几个面色不善的管教。
这家伙看见瘫在床上那道人影后,顿时勃然大怒:
“给老子站起来!”
“麻利点!”
杨嗣昌眼珠子动了动,从鼻孔中喷出两道不屑的白气。
就面前正在冲着他大吼大叫的仁兄,放在从前自己一口唾沫星子就能随便淹死七八个,这真是龙游浅水被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
什么烂番薯臭鸟蛋都敢吆喝自己!
“把那个徐贼给本官叫来。”
听见这话,程安国难以置信的与几名下属对视一眼,继而冷笑一声:
“反了你了!”
“阁下还以为是在京城那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