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为偏旁,幽静的池塘被薄雾笼罩,池塘、柳树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或藏或露,似被烟雾锁住一样,如此意境当真妙极!”
“嗟夫,比上联竟如此恐怖如斯……”
众人纷纷惊叹于李凌峰所给出的上联,而李凌峰却不意外他们的反应,这毕竟是出了名的绝对,甚至被人称为“天下第一难”,就连乾隆皇帝都曾经以此对定过江南科考的第一名,还说“我此联为绝对,能一见断定者必高才也。”
虽然后世不少人研究过此对的下联,也给出了解答,但多多少少在意境上还是有所不足,更何况是在大夏朝呢?
樊大人看着堂下波澜不惊的少年,眼中透露着一股欣赏,此次增加的“对联考教”,此子应为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若是其院试也得案首,那便好了。
樊大人对着李凌峰点了点头,“汝作答不错,可以退下了。”
听见知府大人的声音,李凌峰拱手一礼,然后在胥吏的带领下离开了,直到出去后,他才发现,原来附近的几间屋子都是用来给考生答对子的。
胥吏领着李凌峰回到了号舍,直到夕阳西下,李凌峰不知道睡了多久,才听见贡院里的发令钟洪亮的声音。
犹如天籁。
众位学子终于走出了呆了一整天的号舍,长长的舒了一口浊气,这第一场可算是考完了,希望学政大人行行好,可别再在第二场加赛了。
但众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的学政大人此刻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绞尽脑汁的看着自己誊抄下来的上联,以至于茶饭不思,整个人就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蔫巴巴的。
就在边学政抓狂的时候,李凌峰已经到客运来与蔡进和吕为安二人汇合了,还收到了一封来自京越府城的信。
三人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各自回房洗漱休息,待进了房间后,李凌峰才取出了小二递给自己的信封,然后坐到桌边拆开读了起来。
这封信是苏云上所写,也就是多年前李凌峰和吕为安来镇远府考院试时,所遇见的那位一身儒雅书卷气的白衣小公子。
如今苏云上也长大了,只不过那次回京越府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来镇远府,家中也发生了许多变故,但却一直与李凌峰和吕为安保持了书信往来。
只不过,与李凌峰更为熟络一些,可能是“臭味相投”吧,吕为安性子清孤,苏云上又是儒雅之人,没人主动,自然就没有后续的故事了。
苏云上的来信中闲谈了许多事,还回答了李凌峰上一封信问的一些问题,只要是不涉及机密的东西,他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除此以外,就是简单的说了一些京越府最近的局势,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信中说江南一带的大渠河又决堤了,死了不少民众,江南一带皆怨声载道,点差爆发起义。京城都传疯了,说彭相夜扣京华门,与陛下讨论了三天三夜的治理之策。
再有就是,他曾在他爹书房门外偶然听见什么“外邦”“潜入”“意图”等字眼,他当时也没听清,希望李凌峰看完后把信处理妥善。
最后一句便是笑问,“子瞻何日来京越?云上必扫榻相迎。”
子瞻是李凌峰在梅斋的老师——何举人,在前些日子,他年满十五时给他取的字。
李凌峰想着记忆中那张儒雅的小脸笑着说这句话时的样子,勾了勾唇角,将信纸就着煤油灯的火苗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回信,所以也就拿出自己买的书开始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直到夜深人静时,才上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