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好了我没意见,不管你要去做什么事,小心为上。”李凌峰见他下定了决心,将信纸就着烛火点燃,房间里顿时有了一股纸张烧焦的糊味。
“等授职结束后,陛下准许我回家安顿父母亲人,到时候你再离开吧。”
李凌峰的声音没有起伏,但神色中却有一种无奈,他有预告,此次别后,再见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刈沉默了一瞬,然后起身退了两步,跪在地上对李凌峰行了三拜之礼,便转身退了出去。
一夜无梦。
京师四月,柳条青青,芳菲依旧,天子恩赐的琼林宴也在琼林苑中拉开了帷幕。
今天早晨李凌峰去了文墨居查了账簿,核对完花露水和蚊来消的数量后,在楼中里滞留良久,下午时分才寻了好友一同前往夜宴的地点。
因为昨日的教训,今天碰着何昱枫时他难得没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得挑刺找茬,虽然神色中颇有不满,但琼林宴毕竟是天子赐宴,他也不敢放肆。
“这何家与相府不过是一丘之貉,堂堂一个尚书,也愿意当丞相走狗,真不知道何大人是怎么想的。”何崇焕吐槽道。
皇家园林风景秀丽,大门牙道一路走来见到的都是奇松怪柏,亭台楼宇,本来应是心情愉悦之际,却要让此等小人斜眼挤兑,想想就膈应人。
苏云上今日手里执了一把折扇把玩,闻言好笑的摇了摇头:“户部掌钱财,曹家与相府是姻亲,何大人又是工部尚书,何家虽然世代簪缨,但到这一代已经大不如前了。”
何家是接连几代都出了高官的仕宦之家,本来应该家族繁盛、钟鸣鼎食,但奈何到了何尚书这一代,人丁凋落,何大人自己也是单传,姊妹众多,却无兄弟,旁支虽然尚存一脉,但早些年陛下革新时落了罪,被流放西南之地三千里,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怪不得何大人要攀附相府,想必是想借势为儿子谋一个锦绣前程吧。”李凌峰感慨,何府为了延续过往的荣耀,不惜污了清贵之名与彭党蛇鼠一窝,果然,权势是最能迷失理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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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上听见他的感慨,叹了口气:“何家自己也不干净,不然那旁支也不会被陛下治罪,何大人壁虎断尾明哲保身,心里却怨上了陛下……”
当初的案子被治罪的可不止他一家,倘若真的干净,又何至于被牵连?
“那苏兄可知,何家那旁支是因何获罪的?”何崇焕好奇道。
苏云上早知他必然会问,“唰”的一声将折扇打开虚掩住,侧过头无声的动了动嘴皮子,说了四个字。
“买官弼爵。”
……
琼林苑中,三人见时辰尚早,便在院中多说了一会儿话,见朝中官员与新科进士都来的差不多了,才与诸位一起进入了楼阁之中。
众人一起入了宴席,除了穿着进士服的人李凌峰看着有两分眼熟外,其余身着官袍的各位大人李凌峰倒是大多数都觉得眼生,不过想来也正常,琼林宴除了是天子对门生的恩赐外,主要也是想让诸位考生在入职前与朝中的官员认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