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观望了许久,见李凌峰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扛起掉落在水里的沙袋,继续干起活来。
陈比怀站在岸边吹胡子瞪眼,但李凌峰在这,他又不能立即下令将这几个贱民抓进牢里去,要是李凌峰写折子参他草菅人命事就大了。
李凌峰懒得管他,这货出身不低,当官当久了早就养出了一身精贵毛病,就那鞋子一踏进泥里就各种嫌弃,能指望得上他下来干苦力,那就是痴人说梦。
而且听柴三等人刚才的意思,总督署的大牢里还关着不少人呢,陈比怀用的还是勾结倭寇,企图谋反的罪名。
几人忙活了许久,陈比怀腰都站酸了,他们才慢慢收尾。
不多时,雨停了下来,李凌峰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想只怕这雨过一会儿还得接着下。
等将最后一包沙石扔上去,他身上已经湿得不能再湿了,众人上了岸,周老拿着铜钱发给大家伙,“辛苦了,都早些回去歇着吧,回家灌两碗姜汤,都是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切记莫要染了风寒。”
李凌峰也排队去领铜板,虽然他是当官的,也出了力,蚊子再小也是肉,白领的铜板不要白不要。
周老一愣,耿大几人更觉得李凌峰也是和他们一样的苦力,只有陈比怀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粗俗!
他眼高于顶,怎么看得上这几枚铜钱,再加上李凌峰是为官之人,那是领着朝廷俸禄的人,也会和这些乡野小民去争几文钱之利,一副穷酸样。
不过陈比怀内心虽然这么想,但他并没有说出来,想起李凌峰刚刚那些不知道是否故意怼他的话,他就觉得心肝肝疼。
罢了,不过是个不知深浅的无知小儿,他懒得与此人一般计较。
陈比怀快步离开,只想快些回府好好打整一下自己,转身看了一眼李凌峰,就见刚还对他有所防备的几人现在竟然和他打得热火朝天,他摇了摇头,又加快了步伐。
陈比怀让自己的侍从收好东西,三两步走到了轿子前。
“陈大人,你这是要去哪?”李凌峰喊住他,嘿嘿一笑。
陈比怀一瞬间只觉魔音入耳,直接装作听不见,一步跨进了软轿,不耐的催促道,“快走!”
牛二在李凌峰旁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兄弟,这陈大人傲气得很,你干甚热脸贴他冷屁股?他们当官的,哪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个狗官罢了。”
李凌峰看着陈比怀的软轿好像后面有狗在追,逃也似的眨眼消失在他眼前,嘴角不由抽了抽,连牛二骂狗官连他也骂进去了,他也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