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冬日的冷风为这紫禁城又增添了一丝冷意。
永德帝下了早朝就去了武英殿静修,待崔德喜和刘瑾二人传言圣旨回宫时,他的轿辇才到御书房正殿门口。
这两日红梅正俏,宫人将御书房外夏日里养荷的大水缸换成了栽着梅花的盆景,错落有致的摆在屋檐下,永德帝一下轿辇便被吸引住了视线,不由为之驻足。
崔德喜两人见他归来,连忙过去躬身见礼,“奴才崔德喜(刘瑾)叩见万岁爷。”
永德帝将两只手笼在袖中,身上的貂裘已经落了雪,他看着院墙旁的红梅开口问道,“这是何人所移?”
这梅花名作“别角晚水”,也是梅中珍品,移过来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稍显突兀。
崔德喜闻言一愣,跟着永德帝的视线看去,开口轻声答道,“陛下,这是孟贵人早前指挥宫人搬过来的,只说是冬日里的梅香省神,陛下日夜伏案操劳,若能得片刻芳香慰藉也是好的……”
这梅花还是孟知若央求孟大人寻来的珍品,入冬以后御书房许久不见这等鲜艳的色彩,再加上孟知若虽只是贵人,但也是主人,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哦,原来如此。
永德帝“唔”了一声,到底没再纠结梅花的事,话锋一转,问起了两人去李府传旨的事。
见陛下突然看向自己,刘瑾弓着身,有些忐忑道,“奴才们去传旨,李大人面上之惊喜不似作假……”
当时听说自己封了安远侯,李凌峰脸上是有震惊的,后又平复下去,但李家众人激动的神色确实不像是提前知道的样子。
永德帝不置可否,眸中神色意味不明,他又看向崔德喜,崔德喜却是直接将李凌峰打赏的金锭掏了出来,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有些心虚道,“陛下,这是李大人打赏奴才的茶水钱,去送赏赐的宫人人人都得了三两银子,说是辛苦费……”
这金锭着实有些晃眼。
永德帝轻笑出声,偏头看向刘瑾,刘瑾暗戳戳的瞪了崔德喜一眼,才有些不情不愿的将自己的金锭也掏了出来,“主子爷,奴才也有一锭。”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没有瞒过永德帝,他接过刘瑾手里的金锭打量了一番,轻哼了一声,“呵,他倒是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