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喜乐呵呵的打了个圆场,提醒彭尺豫莫要再找不痛快,他虽没去参加祭祀叩拜,可彭大人却是去了呀。
再说了,就李大人那张嘴,您又何苦找不痛快呢?
彭尺豫被崔德喜这话一噎,虽然脸色臭臭的,但好赖还是闭了嘴,三人一起朝永德帝的寝宫而去,没过多久就到了。
看着早已等待在殿内的禁军左翼前锋营统领霍奇,李凌峰没有丝毫意外,霍奇被永德帝调派去西郊布防,这会儿上午的祭祀活动都结束了,定然是有所收获,才会火急火燎的进宫禀报。
永德帝的寝殿内,他早已屏退给他按摩捶腿的宫人,单手支撑着脑袋半卧在软榻上,内殿这会儿没什么人,只有霍奇站在软榻前不远处微微垂首。
霍奇听见脚步声,微微转头就看见崔德喜领着彭尺豫与李凌峰进来,只不过一眼,他又收回了视线。
“陛下,下官在京郊布置了人手,但并没有发现大汶人的踪迹,只是先前手底下的人上来禀报,说是在西郊附近发现了萧祁云的手下,下官这才进宫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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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峰三人刚进内殿,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见了霍奇的话,永德帝抬了抬手免了三人的礼,三人见状也乖觉的站向了两边。
听见霍奇的话,李凌峰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这南朝的人怎么就毫无预兆的搅合进了此事中,难不成两国真的瞒着大夏结盟了不成?
若真如此,两国结盟,只是为了偷盗大夏的水源寻觅之法,还是另有所图?
显然,永德帝也是想到了这点,若只大汶一国对李凌峰总结归纳的办法起了其他心思,大夏还能扣押下来,如今南朝也掺和了进来,那大夏又如何同时与两个比自己国力强的国家为敌呢?
他眉眼间染上了忧色,霍奇低着头,依旧继续道,“那两人装扮作普通百姓模样,向西郊附近的农户打探西郊农田突然增产的方法,若非李大人有先见之明,提前通知了百姓,那些百姓也不会向前锋营检举,我们可能真的会被瞒天过海了。”
这事儿确实多亏了李凌峰,因着当初在水部做主事时,他带领村民合作攫取过地下水,为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西郊的百姓大多听过李凌峰的贤名。
再加上后来李凌峰制造了水车,又将赵英、姚大、牛二、柴三四人收入麾下,带到浙洲参军抗倭,所以李凌峰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在徐秋将李凌峰的话传到西郊时,西郊附近村庄的百姓没问缘由就答应了下来,这才发现乔装改扮混在百姓中四处打听此事的萧祁云手下。
永德帝闻言满意的看了李凌峰一眼,然而下一秒,霍奇的问题却将他难住了。
霍奇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那两人如今就在前锋营的监视之下,我们可要将人即刻捉拿?”
捉拿与否,此刻全在君王的一念之间。
但不得不说,此事做与不做都会存有顾虑,也会有后顾之忧,只看如何处理。
永德帝闻言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咬了咬牙开口道,“这是我大夏的疆土,这是朕的江山,他们既然行小人卑鄙之事,我大夏岂能装聋作哑?若人人前来刺探我大夏之机密,我们也如此畏畏缩缩,受这等窝囊之气,那朕有何颜面祭祀祖宗?”
说到这里,永德帝自榻上起身,崔德喜连忙将御靴放提了过去,蹲在地上替他小心穿好。
众人都没有说话,待崔德喜退到一边,永德帝已经于榻便正襟危坐,他将两只手搭在双膝上,声音中气十足,开口道,“霍奇,朕命你前锋营即刻前往西郊,将南朝探子缉拿回宫,不得有误。”
“微臣遵旨。”霍奇连忙抱拳,领旨就转身前去拿人,留下李凌峰与彭尺豫二人一言不发。
永德帝的话掷地有声,李凌峰也觉得应该两人缉拿,自然不会阻止,一旁的彭尺豫虽然心中担忧,但也知道如今永德帝金口玉言,木已成舟,圣命难违,也不会开口触怒龙颜。
等霍奇走出去以后,永德帝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怒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斥骂道,“简直岂有此理!”
大夏虽然不复往昔强大,可再怎么说也是大国之一,一想到这两国胆敢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耍心眼搞小动作,永德帝就恨不得把这些无耻小人大卸八块!
他不信大汶与南朝两国狼子野心,能真的放下芥蒂结成同盟,但即便两国真有意攻打大夏,大夏作为大国,若连处理几个细作都有顾虑,那岂不是任由别人在自己脸上摩擦跳舞?
这一掌下去,榻上的矮几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永德帝的手掌也震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