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起来:“那天,当我心急如焚地匆忙赶回时,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之中,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还有未曾干涸的血泪,可身体早已变得冰冷僵硬。
而那个尚未足月的孩子以及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婢女仆人,竟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刻,我的心仿佛瞬间坠入无底深渊,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不知道她们究竟是被那个心狠手辣的沈淮秀给掳走了,还是趁着混乱之际自己拼命逃出了魔掌,但我根本不敢去打听、去追问……因为我害怕呀,如果稍有不慎激怒了沈淮秀那个毒妇,恐怕她会对她们下更狠辣的毒手!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内心的煎熬与痛苦,甚至连寻找自己亲生骨肉这件事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做。
如今看到你拿着这份契书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我终于知道了那孩子的下落了。”说到此处,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因极度悲伤和自责而扭曲变形,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要凄惨难看的笑容。
他犹如陷入癫狂一般,口中念念有词道:“都是我没用啊,没能好好保护住她,最终害得她含冤惨死。就连想要找回我们的亲生骨肉这样简单的事情,我居然都畏首畏尾、胆小如鼠!我真的太对不起她了,更对不起那个可怜无辜的孩子!”
茹月冷漠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满脸泪水、面容憔悴的永宁郡王世子,心中毫无波澜,更别提什么同情之意了。
毕竟在这片土地上,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这一陋习早已根深蒂固,又岂是她一介弱女子所能轻易撼动和改变得了的?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这些手握权柄的男人们,既然选择了迎娶众多妻妾进门,就应当具备妥善协调管理她们之间关系的能力与智慧才对。可如今呢?这些女人非但没能和睦相处,反而彼此勾心斗角、互相残害倾轧,甚至还牵连到了无辜之人!想到此处,茹月不禁暗暗摇头叹息。
“这位公子,我实在不敢有过多奢求,仅仅想问您一句,那个孩子如今是否安好?”永宁郡王世子满脸忧色,问话时语气轻颤,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既怀着深深的恐惧害怕听到令人心碎的答案,又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触怒眼前之人从而断了寻找孩子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