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求你

两个嬷嬷抓着她的手脚,把她的脑袋按在井沿上,祖母拿着细细的金簪尖挑烂皮肉,再在香烛上烧红,扎进来烫她的脸。直烫得皮肉熟透,那颗痣颜色便变成了胭脂色的一块疤。

那时候她在想什么……

对了,她在想万幸方士只说这个痣克人。若是说她喘气就能克人,祖母肯定会毫不犹豫把她扔进井里。

“不要信。”容衍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他对视,“无稽之谈。”

祝筝的记性时好时坏,比起很多惊天动地的记忆,她几乎快忘了这件事了,照镜子的时候甚至都会刻意忽略掉这个芝麻大的疤。

太傅大人真是心细如发,难为他还能发现,且这么认真又简洁地似乎在试图宽慰她。

她抿着唇笑了笑,轻声道,“好,不信就不信。”

这是祝筝在容衍面前头一回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脸,乌灵灵的眉眼都弯成了月牙。

容衍目光转暗,扶着她下颌的手轻抬了抬。

而后忽然俯下身,唇瓣蹭过她的面颊,留下一串若有若无的细碎火花。

那火花带着痒意,直顺着祝筝的脊背一路爬下去。

祝筝有如石化,挨到的地方像是被灼伤了一样烧起来,很快蔓延着烧红了整张脸。

不敢确认他是不小心蹭到,还是真的想要......

......吻她。

这个词从脑袋中冒出来,让祝筝顿觉一阵荒唐。

气息游弋在耳边,面颊的热意蒸腾的她脑袋发蒙,她不受控制地想起水榭诗会那夜的零星片段。

那个长夜的开口,好像有一张震惊又愤怒的俊脸,被她扑倒在榻上,从额角到眉梢,从眼尾到睫毛,从鼻尖到下颌,全被精心一一扫荡过,直到清冷的寒梅香气,从上到下一寸寸地浸透了她的身体。

又好像只是梦,一觉醒来就忘了个干净……

千万不能重蹈覆辙了!

祝筝一个鲤鱼打挺,用双臂撑着他的肩,试图撼动他像蟒蛇一样的缠抱,身上醉着的人却只用一只手臂就轻而易举地箍抱住她的腰身,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可怜的小祝筝只醉过那一回,不知道喝了酒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大力气,若真的是这样,也怪不得容衍那夜没将她推开……

说不定他想推,她也是这样像蛇一样缠绕在他身上,让他无从下手……

先前对容衍的偏见,竟在这种莫名其妙的重现里,迟缓地产生了一丝动摇之心。

动摇中她又忽然灵光一现,很快开始怀疑起这是容衍对她轻薄过他的蓄意报复。

祝筝顿时戒备,狐疑地看向容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