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今日碰巧路过

“是大……”流风把药包塞进祝筝手里,磕磕绊绊道,“大夫,我我看时候不早了,四姑娘再见!我们明日再来!”

谁家送药还带着一个不跟病人见面的大夫……

不等祝筝再问,流风动作极快地跳上了车,驾着马飞也似地逃了。

祝筝捧着同昨天一模一样的一剂药,静静地在月门口站了一会儿。

直到桂香嬷嬷催促,她才回了府。

又过了一日。

从早上起天便没亮起来,黑沉沉的天边蓄了一层厚厚的阴云,倾泻着一场滂沱的大雨。

到了一样的时辰,桂香嬷嬷却没来,祝筝在窗边望着灰压压的雨幕,站了好一会儿,拿了把翠色的油纸伞悄悄出去了。

暴雨如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等祝筝走到南侧门时,鞋子已经湿透了。

但她浑然不觉,撑着伞穿过月门,看到那辆青帏马车时,心里蓦然一动。

蹲在马车檐下的流风瞧见来人时,吓得立刻跳了下来,“四姑娘,今日不准备通传的,这么大雨,你怎么还是出来了?”

祝筝径直走到马车车窗下,轻声道,“这么大雨,不还是来了吗。”

雨声喧哗,将祝筝的声音淹没了大半,流风没听清前一句,只听得祝筝又道,“药呢?”

嘈杂的天地间却有一瞬的静默,片刻后,车窗半湿的帘子挑开,一只骨节清隽的手伸了出来,递过一个油纸包。

祝筝却没接。

那只手等了会儿,迟疑地往外探,露出一圈银绣竹纹的袖口。

祝筝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贸然抬手掀开了布帘。

晦暗的天光照进去,一张清冷的面容隐在暗处,抬眼凝向了她。

雨珠打在油纸伞面上,沥沥吵动,像石子落进心湖,荡漾开一圈圈难以遏制的涟漪。

祝筝喉间梗了梗,无声地动了动唇,“大人……”

果然是他。

那日说出桥归桥,路归路的时候,祝筝没想到,她会这么想见容衍。

其实也想到了,只觉得忍一忍便好,她很擅长忍,想来也不过几日光景便忍过去了。

可并没有。

不仅没有,甚至开始频繁梦见他。

梦见成须山的连绵,梦见满地白的雪和红的梅,梦中人轻声细语地跟她说话。

说的什么,她醒来时已然记不清了……

只记得梦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