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失礼,这种风评传开,对于严嵩的名声来说,其实没有半点儿好处。
这可能是严嵩身上为数不多的闪光点了吧。
客从主便,陆斌自然听话。
但陆斌并不能识得古礼,欧阳氏往严嵩左手边坐,他陆斌屁股便也想要落了座去。
“咳咳!不识礼的后生,你坐此处!”严嵩有些忍无可忍的指了指自己的右手侧。
陆斌极为明显的撇了撇嘴,却也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因陆斌年幼,有严府仆人给他斟了一杯茶。
而严嵩杯中,则是欧阳氏亲自打了一壶酒。
却也不是什么好酒,似是寻常人家的米酒,只不过酒色清冽些,味道浓郁一些,算是蒸过一番,度数稍高一些的酒吧。
但于这个时代而言,真正的好酒,其实是黄酒,比如绍兴黄酒以及十六年陈的女儿红。
当然,如果放到现代社会,如果某家老父亲若是喝到的是十六年陈女儿红......怕不是得打死拱自家白菜的那头野猪,嗯,说不定还是黄毛野猪。
孟智熊和他叔叔孟大山就喜欢喝绍兴黄酒,也喝不起比较好的那种,每每发了月俸,同买一壶挂着绍兴黄酒名字的,便算是犒劳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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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味道不是邪门的厉害,两人也不会去找人家,就当真的来喝。
叔侄两人平日里都叔叔侄子关系好的很,唯独因为这黄酒多一杯少一杯的事,恨不得能打起来。
思绪拉了回来。
严嵩已经将杯中之酒饮下,干咽两回,把酒香也咽到肚子里之后,示意陆斌举杯吃菜。
陆斌一点儿客气意思也没有,捉筷便吃喝起来,这弄得严嵩一愣一愣的,直以为是这小子家里边短了吃喝,到自己家来打秋风来了。
“老夫,为官已经十数载了......”
严嵩忽地叹气道,一副食不下咽,唉声叹气的模样。
可陆斌并不接下茬,闷头吃喝,一句回声也没有。
“老夫,自认比很多同僚要优秀的多。”
陆斌叹了口气,他有些不想在欧阳氏面前谈论这种阴暗勾兑的事情,因为他感觉的出来,这个信佛的妇人,其实是一个非常温柔,非常心软的人。
但同样的,她是一个小家大于一切,一个非常传统的女性。
当然,后面这点陆斌并不是通过短暂接触就判断出来的事物。
陆斌不是神人,没有长时间的接触,没有三年五载的认知,他分辨不出来一个人最真切的模样。
这个答案,是历史上严嵩夫妇所作所为给出来的。
“老妇人我吃饱了,去院子里消一消食。”
严嵩目光一眼望了过去,阻拦的言语就在腔子里停了片刻,最终在胡须上颤了颤,目光归于平静,直直盯在陆斌身上。
......沉默良久,余光看到欧阳老妇人的身影当中在庭院中逛着,陆斌的脸才算是从饭碗之中拔了出来。
用湿巾擦拭过脸颊之后,那股子顽皮的模样从脸上彻底消失,露出来的是一股子温和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芸娘非常讨厌陆斌露出这种模样,所以,到目前为止,除开朱厚熜当面,陆斌还从没有在谁面前展现出这个状态。
“严老大人,你是准备发泄一下满腔的愤懑吗?向我?还是向自己?”
“老夫,没什么愤懑的地方,十年罢官乃老夫所选,十年之后受杨阁老所邀,入朝再度为官,也是老夫所选,没什么好抱怨,尽力而为,终不讷于行,不愧于心即可。”
陆斌点了点头,他不打算再绕圈下去了,因为双方现在对于各自的想法都是心知肚明,所以该开诚布公了。
“那么,我诚邀严老大人,为吾皇站一回台面,与杨阁老相争,这邀请,是否能够让严老大人也不愧于心一次呢?”
“非我不愿,实我不能也,杨公与我有提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