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悍见韩翊仍然不开窍,干脆支开跟前的人,跟他解释道,“不关你的事,你没必要那么自责。
今儿这事,是那姓梁的咎由自取。
你不知道,自打项王把国都定在彭城后,姓梁的就三天两头地跟我们过不去。这也就罢了。
他做他的生意,我们开我们的衙门,本应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我们每次到他家买粮,从来都是一个子儿不少地真金白银。
可是他却一个劲地撺掇彭城及周边的商户跟我们收税赋的官吏作对。这几年来,光我知道的,彭城里的赋税官失踪的死亡的,就不下十个,桩桩件件都跟他搭得上关系。”
项悍说到这份上,韩翊大概是明白了。今天的梁掌柜,与项家的梁子不是一天两天的,项家作为曾经被前朝打垮了家族,在底蕴与人气上,自然要忌惮梁家几分。
可是后来梁家不知收敛,把手伸到军中,就好比说这次的“龙将军”,堂堂的彭城守将,竟然成了梁家的私家护院,还到了公然对抗项羽的命令的程度。
到了这种程度,韩翊自是不敢再为梁掌柜求情。只是觉得心里苦,经此一事,恐怕彭城多少商户都会以很不一般的眼神看自己,毕竟那人是打着维护彭城商户的旗号与自己作对的,得了彭城商界的人心,自己往后在彭城也得小心才是。
心里存着事,韩翊一个不小心,就踱到了姚记的店铺里。
苟敬和他的儿子小六还在店里,不过姚记的掌柜来得更殷勤一点,他上前来就用他那高八度的音调对着韩翊一顿“恭维”,
“这不是洛阳城里韩家公子嘛,今儿个怎么跑到姚记来了,真是稀客得紧,伙计,上茶,上武都道的上好的茶。”
姚记掌柜硬是凭实力把整个铺子里的目光都收拢到韩翊身上来,那些个目光,像一根根热辣辣的刺,直刺得韩翊浑身不自在。
可是姚记掌柜口中的茶却一直不见踪影,韩翊知道这是那掌柜为了讨好苟敬父子二人,在与自己为难,在人家的店面里,实在不适合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