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拖到今年,转瞬已至阳春三月,老皇帝却依旧昏迷不醒。
这种情形下,朝堂局势愈发微妙。
那些阁老重臣虽位高权重、久历宦海,但若执意压下立储一事的话,定然会被外界揣测为罔顾君臣大义,甚至心怀叵测、蓄意扰乱朝纲。
这般恶名一旦加身,纵是肱股之臣,亦难承受,何况还是一群本就心怀鬼胎,贪权夺势的奸诈之人?
故而,自上月开始,关乎立储的议题已然摆上台面,正式进入朝堂议政的范畴,引得从京城权贵到市井庶民,尽皆瞩目,议论不休。
一时间,朝中众多臣工纷纷进言,或激昂陈词,或委婉规劝,立储的呼声甚嚣尘上,将其余诸事尽皆抛却身后,成为当下朝堂最紧急也最重要的事项。
贵妃所出的三皇子,淑妃所出的二皇子,陈嫔所出的四皇子,成了最为热门的竞争人选。
为了争夺这个最终的上位者,三位皇子可谓是绞尽脑汁、各显神通,将浑身解数施展得淋漓尽致。
值此皇子争储白热化之际,朝中六部重臣亦难以置身事外,纷纷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各自忙着选边站队,又哪里有心力去顾及远在数千里外的西北浮云?
朝廷争斗无所谓,反正都是狗咬狗。
锦初最担心的,还是此时远在西北的叶锦暄。
此一去凌云城两月有余,除了到达凌云城归于刘忠全麾下时,回过一封平安信。最近这一个多月,尚且不知他近况如何。
想到这里,她开口问道:“西北如今局势怎样?我哥哥可再有消息回来?”
“我正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个。”
宿承安从身上摸出一封信来,锦初接过,快速看了起来。
信不是叶锦暄写的,而是北境跟随他而去的一千精兵里的首领李冲写的。
信上说叶锦暄已经完全融入这支西北军中,每日里从早到晚都在忙碌练兵,只为有朝一日反攻西戎人,收回浮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