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仅靠步兵结成枪阵和些许的鸟铳兵,如何能够挡住后金甲兵冲锋?
浑河之战的时候,川兵手持白杆长枪结成的军阵最终也难逃破败,浙兵的车营有大小火炮上百门,各类铳枪更是不计其数,但是也没有能够赢下战争。
只有陈望自己明白练兵和领兵到底有多么困难。
他对于自己麾下的战兵的战力一清二楚。
他手底下这支新兵,训练了一月之久,武备之类的和寻常明军配置并不差太多。
这样的军队用来打流寇完全是绰绰有余,就是面对流寇精骑死战的时候会有战败的风险。
不过用来和后金作战,绝对不会是其对手。
四城之战的旧事还历历在目,后金兵的兵制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粗浅。
但是后金兵的组织度却是高的可怕。
后金兵可以如同撒网一般向着周围席卷而去,抢掠走一切所能看到的东西,而后还能重新聚集在一起。
陈望很清楚自己麾下的军队几斤几两。
「冬!」「冬!」「冬!」
正在陈望思索着之后的计划之时,就在中山之上陡然传来一阵浑厚而后急促的战鼓之声。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出现在了陈望的耳中。
陈望牵引着座下不安的战马在土丘之上走动,同时目光投向中山和东山的方向。
那战鼓的声音,正是流寇发动进攻的信号。
此时在西山的以东和东南两面,大量的流寇已经聚集在了一起,各式各样杂乱的旌旗在空中挥动。
密密麻麻的流寇占满了山道,他们似乎是想要夺回西山的控制权。
「这么多的军兵,如果是一开始就来支援,山顶大营还不太好攻下,为什么这些人现在才来?」
陈功策马上前了一步,看着山下的情况有些的意
外。
「很简单。」
陈望的目光越过了重重的人群,投向了中山的山顶。
就在中山的山顶之处,一面湛蓝色的大纛旗正在风中缓缓飘扬着。
在那面湛蓝色的大纛旗周围是无数正在招展的蓝旗,那里正是李养纯所在的地方。
「因为这些人都是炮灰……」
陈望双目微眯,他敏锐的察觉到了真正的原因。
之所以他清楚,正是因为当初李自成逃亡之前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在流寇想要逃亡的时候,往往会发令让麾下的步队和饥兵发起进攻。
但是背地里却是暗中通知麾下的马军和精骑。
让一小部分的精骑和马军作为督战,压住阵脚。
在明军和他们麾下的步队、饥兵鏖战,无暇分身之际,趁乱带领着其余的马军和精骑逃亡。
「李养纯是个聪明人。」
陈望的目光投向了山南的林间。
他围住了三面,唯独留了山南,李养纯不可能看不到。
李过估计也将之前大概的事情说给了李养纯和林胜泉两人听,李养纯和林胜泉两人也能猜出一二的缘由。
这些人能够在流寇成为一营之主,不见得个个都会打仗,但是他们绝对都是人精,脚底抹油的功夫比谁都强。
现在已经是崇祯八年了,那些脑袋不灵光,不会逃跑的流寇早就已经是被明军给尽数剿灭。
陈望目视着山南的林间,澹然道。
「命令三面军卒守住阵地,务必不要放走一人。」
「拟捷报,记十月初七,我部于四天王、爬天王、一只虎等流寇于马刨泉南鏖战,大战五日,俘虏万众……
「敌骑众多,足有上万之众,我部骑兵虽倾力拦截,但终归敌众我寡,虽上下用命,但终未能尽全功,贼率残部向祁山方向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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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