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低沉的骑号声在汉中军的骑阵之中回响。
汉中军庞大的骑阵也在同时缓缓的停下。
骑阵之中,号鼓声连绵,无数令旗不断的飞扬。
只是片刻的时间,汉中军的甲骑已经完成了止步、驻足、调整等一系列的军令。
前队变成了后队,而后队则是也变成了前队。
这样的举措,在他们训练的之时,早已经预习了无数一遍。
不过这样的军令,一般是在行军的时候出现变化,下达的军令。
但是这一次却是出现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上。
不过饶是如此,所有的汉中军骑兵还是坚定不移的执行着收到的军令。
骑兵比起步兵,最大的优势就是机动性。
在战场之上,骑兵停止移动,无疑是将自己之余劣势的地位。
但是很多时候军令下达,还是要根据实际的情况来判断。
陈望本来是准备想要下达正常转向的命令,但是万民军大阵因为西北受袭,所引起的混乱比他预想的还要更为严重。
万民军大阵之中留存的骑兵,大部都往西北方疾驰而去,想要驰援西北,根本没有多少的威胁。
而他们距离万民军的军阵还有三百余步的距离,这个距离,足够他们从容的变换阵型,调整骑队。
而周遭的万民军溃兵早已经是丢盔卸甲,一心只想逃命,他们也不可能造成任何的威胁。
伴随着行进的角号声,汉中军的甲骑在陈望的领导之下再度开始进军。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朝向并非是向着西南方,而是自南向北,沿着万民军大阵的前阵一路奔驰而去。
万民军的大阵本就因为西北方受袭,遭遇了极大的动摇。
眼下见到此前去往西南的汉中军甲骑去而复返,许多的军卒更是心惊胆颤。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明军的甲骑又回来了,他们不是已经掉入了信王设下的陷阱吗?
明军的骑兵看起来没有减少,气势也没有丝毫的下降,难道是南边的人打输了,军阵已经被破了?!
普通的军兵身处于大阵之中,根本就无法遍观全局,他们只能靠着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来推测战局的情况。
前方不远处,疾驰而过的汉中军甲骑,还有大阵后方不断传来的喧哗之声,都让他们的心中感到无比的恐惧。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样的念头一经冒出,就再难以被压下。
不止是一个人胡思乱想,而是所有人都开始去胡思乱想。
陈望手执马槊,驾驭着座下的战马一路向前。
他偏过头,左侧视野之中万民军的一个个军阵,正不断向着后方远去。
军心、士气,看不见摸不着。
但是却能够感觉的到。
陈望能够清楚的感觉到。
万民军,军心已乱,士气已失。
万民军,到底只是一支初出茅庐的起义军。
李岩是通晓军略,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只是纸上谈兵,真正领兵的时日到底还是并不长。
万民军确实是像一支正规的军队,但是本质上,却并非是真正的正规军。
他们距离彻底的脱胎换骨,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要走。
没有根据地,没有割据一方,心气便难以扭转。
哪怕是攻破了洛阳,击败了河南的官兵主力。
但是万民军中大部分人的想法,都还只是为了求一条活路,而并没有想过能够彻底的击败朝廷,再建新朝。
李岩一直做的事情,就是想要让麾下万民军军将和军兵相信他,相信他能够扭转乾坤,能够割据一方,能够彻底的击败明廷。
李岩现在做的事情,其实也是高迎祥想要的做的事情。
只是高迎祥没有做成,而现在李岩也暂时没有办法做成。
陈望目光淡漠,扫视着万民军略显混乱的大阵。
他很清楚,只要他现在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便可以彻底的击溃李岩领导的万民军主力。
万民军的主力现在全都集中在西城,一旦击溃了万民军的主力,余众不过是土鸡瓦犬,根本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万民军,也将会就此成为了他晋升的又一垫脚的石头。
……
“汉中军往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