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瑧整个人被他这么猛然向上一提,吃痛地正视着对方怒火中烧的冽眸,她语气如静:
“我会毁了它。”
凌骞冷笑一声,悲戚哀伤之感,像是要从喉咙里满溢出来一般:
“你怕,我会找到易橒澹。你早知道,他来了抚珃城,你们见过面?”
洛瑧心中一痛,撇开脸,不去看他:
“他来不来,我都会这么做。”
凌骞无可奈何地点头,满心悲怆与苦涩,再次将他淹没:
“那个带着宿鹰神面具的人,就是他。你熟悉他,才刻意帮其隐瞒,你猜到他此行目的,不想让他亲身犯险,就帮他盗图。说,你还想为他,再利用我,做些什么?此刻,你连看我,都不想多看一眼了吗?”
是利用吗?是的,他说得又没错。洛瑧双眸深蕴,内心坚定:
“凌骞,我一定会这么做。纵然宋国发现驻防图泄露,调整边境布防,最快也要十数日,我不能眼看宋国国土,在你与射翼的私心之下瓦解崩析。你既然,早知我会这么做,又布好了今夜的局,那射翼一定提醒过你,何必试探人心。”
她什么都知道!她早知道,他在抚珃城绝命博弈、他对列国亦虎视眈眈、他充满着野心勃勃未来计划......
璞质皎皎如她、冰雪柔骨如她,她怎么会不清楚呢!但,为何他的心却这么地痛?
“我想为你,放弃这一局。想留你在身边,把驻防图给你,任由你去处置。我当真可笑!”凌骞放开了她,深低下头,像是一头无感舔着血淋淋伤口的困兽,兀自轻笑了一声,把驻防图放于桌上,“趁我没改变主意,随你处置。”
“凌骞!”震惊之余,洛瑧唤住跨出门槛的凌骞,“你父王心目中最信任的人,始终是你,你误会他了。我与师父师姐会离开这里,等你顺利成为储君后。”
凌骞没有回头,冷寂的声音,仿佛百丈寒渊里的坚冰: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