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这些,但是如此看来,自己唯内力弱些;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霸主那样的突破性战将,但是此刻看起来,比起这样的战将,自己倒是更接近于法坦的定位。
这天下,主修元神和体魄的。
只有草原上突厥人原始萨满教派里面,戴着牛头骨,祭祀圣山,起舞,焚香祷告,为汗王们祈祷出征大胜,有七彩旗帜在天空飘扬的草原萨满们了。
李观一拒绝接受这样的画风。
道宗想了想,道:“你强则强,然而所学驳杂,厮杀之时,出剑,出戟,亦或者元神,都可以,但是却不能整合,你以内气攻敌,便是二重天,以元神攻敌,便是三重天的力道。”
“但是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部分力量,而非全部。”
李观一正色行礼,道:“请前辈教我。”
道宗垂眸,他抬手轻轻叩击酒坛,酒坛震动,里面一滴酒水飞出,悬浮于道宗的手指之上,道宗手腕微微转动,屈指一弹,于是这一滴酒化作了流光,飞到了天穹之上。
天上有云气,厚重如大城池,在月光下,尤其壮阔。
如同巨物凌空,长时间去看,人心中恐惧。
李观一不知道宗手段。
疑惑之时,却见那大片黑云,忽然崩碎!
自中间忽塌陷出一个巨大空洞!
而后朝着四方崩塌。
却被道宗一滴酒,直接轰散了。
旋即凝结为雨,轰然落下,只是顷刻间就化作了暴雨,那边的少女似乎早就有准备了,银发少女从那个大包裹里面翻找出了一把伞,抖了抖上面的灰尘。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却很从容地。
然后在暴雨落下前一刻,撑开了伞。
给自己和李观一打伞,雨水落下,密密麻麻洒落在了伞面上。
竟然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地上的泥土被打出了一个一个圆形的点,然后土腥气就升腾起来了,草木晃动不已,麒麟没有防备,被淋湿了,抖了抖身上毛发,一股火气升腾,就把雨水都蒸腾成雾气。
打了个哈欠,仍旧安心趴在那里睡觉。
一滴酒,就击散了一片云,化作雨,落人间。
这样的武学,早已经超越江湖人的理解,银发道人坐在那里,雨水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轻轻抬起手,淡淡道:“这是我一身所学的总纲,第一篇。”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也可以裹挟万物。”
“武学所用,不只是自己,一切力量,皆为我所用,修持有成,敌人的攻击,甚至于天地之力,也可以化作我的力量,这就是乾坤之变,这一招名为【大哉乾元】,你看好了。”
道宗微微抬手。
一股磅礴力量忽然爆发,他的手中,似乎有一个空洞。
天下落雨,风,树叶,皆盘旋呼啸起来,朝着道宗的手掌涌动而去,李观一瞳孔收缩,隐隐感觉自己一身霸道内力都控制不住,要飞入道人的掌心,那边银发少女几乎要被拉扯动。
李观一左手伸出,直接拦在了瑶光之前。
右手五指张开。
猛虎啸天战戟出现,猛然朝着下面一插。
凿穿牛车,直接陷入大地之中,才稳住身形,看着那道人坐在那里,掌心如托一暴风,天穹万物,都似乎被吸入其中。李观一环顾周围,才发现风暴起伏呼啸。
自己这一辆牛车,如同陷入了风暴眼之中一般。
道宗反手轰出。
轰!!!
李观一瞳孔收缩,几乎身躯绷紧,作为武者,本能防备。
这一场暴雨,被尽数打散!
化作了白云一般的状态,牛车如坠云巅。
银发道人坐于那里,如同坐在云巅,鬓发微扬,从容安静,手掌轻轻按在了李观一肩膀,于是云霞尽数散去了,李观一大口喘息,只是见到了天穹之上,云气已散,唯明月清朗,高悬于天穹。
他怔怔想着。
这样的,也是武功?
道宗平和道:“这是我一身所学总纲,也是最浩大的一篇,今日传你,此地距离镇北关的时间里面,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能够学会多少,就都是你的机缘了。”
于是他将这《皇极经世书》的总纲第一篇,详细传授给李观一。
李观一缄默,他没有问道宗的境界,只是好奇,道:
“不知道,江湖上的剑狂慕容龙图,是几重天?”
道宗缄默许久。
李观一道:“八重?”
银发道人摇了摇头。
李观一肃然起敬了,道:“九重天?”
银发道宗淡淡道:
“九重已是世人之巅,而剑狂之剑,犹在天外之天。”
于是李观一咧嘴大笑起来了,他觉得往后就算是自己奔赴天下,那么婶娘的安危,也不用自己担心了,被道宗称呼为天外之天的神剑啊,那该是怎样的风采。
大概就是道宗的掌,薛神将的箭一样。
是他此刻完全无法理解的神功吧。
江湖很小,可天下很大;江湖里的宗师,如越大哥那样的战力,在神将榜只在三十四,可以知道天下的壮阔了,李观一被道宗认可有三重天巅峰到四重天初步的战力,他也只是畅想一下未来。
宇文烈这个宿敌,不知道有多强。
老爹当年呢,又有怎么样的功夫?
天下第一神将又如何?比之于江湖的传说,谁强谁弱?
赤帝的神功,学宫的六位宫主,道门的先天,儒家的公羊素王,各自有怎么样的气度和手段?
李观一畅想之后。
然后就只好苦着脸去啃那一卷《皇极经世书》的总纲。
道宗虽然说,境界只是内气的雄浑,无关胜负生死,他曾经在北海见到过如同山脉一样巨大的玄龟,气血磅礴地不会比起宗师逊色半分,但是五重天的武者,驾驭龙骧战船,率领军队,就可以狩猎。
把那玄龟的肉切割下来,作为羹汤;油脂做长明灯,送往中原。
可虽然如此,内气还是重要的。
《皇极经世书》的总纲,虽然表现出的,是极为玄妙高深的武功。
但是实际上,却是以算经,奇术为基础的学科,极为复杂,道宗花费一夜时间,才勉勉强强讲述完成,牛车慢悠悠地走到了一处镇子里修整,因为不是如之前那样,有危险,所以这一次要了三间客房。
李观一苦思冥想,不断学习捉摸这一门武功。
与其说是武功,不如说是推算所有力量的一种,离谱的算经奇术,推断一切力量的轨迹,然后以磅礴内气,强横元神,运转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