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战将坐在麒麟的背上,此刻在群敌包围之中,竟然已经有了一种从容不迫之感,伸出手,金色的流光从他掌心自两侧缓缓覆盖,最后化作了古朴苍茫的战弓。
从战弓的两侧,各自有一缕如同晨曦般璀璨的金色流光蔓延出来,在中间汇聚。
金色的光华散开。
神兵·破云震天弓!
李观一就在这战场之上,拉开了战弓,神兵嗡鸣。
被慕容龙图和慕容秋水亲自教导之后,已经突破过的元神锁定了那边狂奔的战将,灿烂的光华化作了箭矢,下一刻,弓弦的嗡鸣如同飞鸟振翅,连成了一片。
刘士登只觉得后面锋芒逼近。
下一刻,身子一痛,眼前发黑,就这样栽倒下去。
李观一呼出一口气,他伸出手,拔出了旁边的猛虎啸天战戟,周围的其余战卒握着刀和盾,想要去围攻这个少年将军,他抓着战戟,戴着暗金色的面甲,目光平静扫过。
周围十数人,竟不敢往前。
麒麟缓步踏前。
刘士登前的百十人,如同波开浪斩,在这前面都散开来,刘士登的将军重甲破碎,出现了一个狰狞的贯穿伤势,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巴里面涌出来,跌在那里,看着前面散开的军队,眼前发黑,道:
“我,我乃陈国太尉之侄,你,你不能杀我!”
“你不能!”
李观一看着他。
这就是沙场,这就是天下。
少年举起手中的战戟,猛然斩下。
刘士登头颅直接飞起。
陈国少壮派将领,太尉一系,刘士登。
死。
李观一的战戟将战将的头颅挑起来,长啸道:“主将已死!汝等,还不投降!?”长啸声音之下,刘士登的头颅给陈国军带来巨大的士气打击,原本还勉强维系着的军队士气只是瞬间就如同山崩一般。
这就是斩将的含金量。
陈国的后勤被切断。
背后中军是号称不动明王尊的名将。
宇文天显的推进简直是如同磐石旋转。
重盾,长枪,骑兵配合,不紧不慢,却绝对不会停歇。
另一侧是年轻一代骑将前十的凌平洋。
五百重骑兵分成了两个分队,以连环【偃月阵】,蹂躏战场。
再加上主帅被斩,士气一落千丈,皆往最后没有敌人的方向冲去,只是才奔出去,忽而听到一声沉重鼓声,五百肃然沉静的重盾步兵已经等候在那里,弓弩上弦,一千长枪兵分列于重盾左右。
若是从左右冲击,则需要面对对于步兵来说要命的长枪阵。
若是正面冲击重盾步兵。
则会直接迎来弓弩的射杀。
这是极为标准,甚至于比起兵法典籍里面要求的规格更为标准更为完美的步兵阵法,他们的主将知道,自己和这些兄弟,都只是泥腿子出身,不懂得什么兵家阵法,他们只能死磕基础。
完成兵法典籍的要求?
不——
唯超越,才是正道!
为首者,乃一位三十余岁,生的粗狂的将领,沉声道:
“麒麟军,樊庆,在此地等候诸位多时。”
他手中战斧提起,重盾兵手中的重盾重重抵着地面,弓弩上弦的声音简直是让这些溃军头皮发麻,感觉到了一种无边恐惧,这将肃然道:
“投降者,不杀!”
于是这两千步卒皆踏前一步。
轰然肃杀,齐齐高呼:
“放下兵器!”
“投降,不杀!”
兵器坠地的声音清脆,连绵不绝。
慕容远模糊的视线里,看着这战场似乎顷刻间就颠倒了,炽烈的火光之中,麒麟踱步而来,麒麟背上之人翻身下来,戴着暗金色的面甲,猩红色的战袍翻卷,一下吧自己搀扶住。
“可还安好?”
李观一搀扶住慕容远,见到他浑身伤口极多,显是恶战,转而高呼道:“丹师在哪里!”
慕容远意识缓缓散开,模模糊糊地被交给了一帮人。
心中终于安稳,这位悍勇无匹的慕容世家子弟有种活下来的感觉的时候,就听到了焦急的声音:“卧槽,这种伤口,竟然还能活着?”
“从城墙上往下跳的时候,退就受了伤,又被钩镰枪所伤……”
“内脏也有冲击,五脏六腑都有破碎,五脏内血液积累,他开始吐血了——”
“啊,是石老大来了?!”
然后是一个声音沉静道:“你们小心,把伤口堵住,什么,堵不住,用止血粉混合过的棉布直接塞进去,疼不疼的,活下来再说,死人没资格喊疼。”
“兄弟们活下来,还有力气骂咱们,比起夸咱们更重要。”
“不仁德?屁,老子可是老鬼,干的就是和阎罗王抢人的活儿,乃乃的,必须给我活。”
慕容远昏迷之前听到这些,本来感动,却听那人道:“糟糕,快昏过去了。这个出血量,血液倒灌的话人会死的,重度昏迷加上吐血,舌头无意识后坠,如果堵住喉咙,会憋死。”
“有针没?”
“看着啊,这是行军得到的经验,这个时候,要把他的舌头前面用针定在什么东西上,就安全了——”
慕容远挣扎了下。
!!!!
模模糊糊的意识里挣扎。
这什么他妈的大夫?!
艹!哪里来的老鬼,放我去死!
然后就被一帮力气极大的家伙按住了。
………………
麒麟军突入此次战役,很快结束,围攻此地的,似乎只是二线末的兵团,在面对拥有三位名将的麒麟军时,几乎没有什么防御之力就溃败,但是并不能达到全歼。
纵然是各方围困,终究是有小部分军队完成了突围和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