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话说得未免有些过分,我何曾让诸位下跪?这不是你几位自己跪的嘛。”陈言摊手道。
众人如梦方醒,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拍尽官服上的泥土。
“岂有此理!那你还敢叱骂本官!”顾威怒道。
“大人言重了,我只是将金大人会说的话,转述了一遍。”陈言笑眯眯地道。
顾威气得要死,可目下更重要的是,他刚才还耻笑金则,心里不禁七上八下,只能尴尬地瞪了陈言一眼,转身快步跑到金则等人面前。
“下官有眼无珠,未识侍郎大人真容,请大人恕罪!”他惶恐道。
“连本官也能认错,顾大人这眼力,还真是罕见。”金则冷冷道。
“是是,是下官眼瞎。”顾威苦着脸道。
他哪里想得到,一个七品县令居然独自乘坐一艘楼船,还带着服侍的丫环,而堂堂从一品的大员,居然窝在货船舱房那种又臭又闷的地方?
“算了,正事要紧,先卸货。”金则绷着脸道。
“是!”顾威连忙应声,立刻吩咐身后的人,去召集劳工准备卸货。
上百名面黄饥瘦的劳工纷纷上前,等船只跳板搭好后,便要上去准备卸货。
“慢着!他们不行!”陈言却一声大喝,指挥军士上前将众劳工拦住。
“陈县令,你这什么意思?”顾威不悦道。
“这些货物必须小心抬放,这些劳工看样子就跟上顿饭没吃饱似的,万一有了磕碰甚至掉落,后果不堪设想!必须换人!”陈言坚决地道。
这地方跟青山县的港口没法比,但至少要找些强壮的劳工,方能保证火药的安全。
“我们冀州只有这样的劳工!”顾威哪可能听他的,也强硬地道。
“那就不卸货了!什么时候你找来合适的人,咱们再搬不迟。”陈言翻了翻白眼。
“你!哼,本官不和你一个小小县令说话。”顾威气呼呼地转身去找金则,“金大人,这个县令太过分了,竟还挑三拣……”
“一切依他所言。”金则直接打断他的话。
“啊?这……”顾威傻眼了。
殊不知金则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收拾陈言,现下肯定不行,须得再等等。
这工程事关重大,圣上又有旨一切都要和陈言商议,甚至听他的建议。
只有等将来证明这打穿天悬山的法子行不通,才好动手收拾他!
而在那之前,便暂且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