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夫君不肯容纳妾身,那妾身也只好一死以谢天地,呜呜……”
凝若凄然说到最后,掩面低泣起来。
这辈子她从未想到过,为了让一个男人接受自己,得如此低声下气。
当年立下面纱之誓时,一来是弄个噱头,提高自己的身价,二来她确实是意气风发,自认姿容才华无一不是拔尖,这些男人若是能得到她,自然该千恩万谢,好好将她宠着,为她一嗔一笑而魂予神授。
事实上,这些年那些仰慕她的男子无一不是如此。
哪怕是朝廷高官,也对她彬彬有礼,绝无半点冒犯。
偶尔遇到些狂徒,又或者酒醉之人,也会有护花使者相护,让她不必担心被人倚仗着权势强行纳归房中。
男人,只要给点颜色,就会觉得她将他当作命中真主,恨不得豁尽全力去保护她。
但唯有这个陈言,让她心中半点把握都没有!
将玉容完全暴露给陈言看时,她其实心中还隐隐期待陈言会露出些惊艳之色,为她引以为傲的姿容所动。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陈言竟跟看到这世上无数张其它普通面孔一般,神情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硬要说有的话,当时他脸上的不耐烦倒是挺清晰的……
此时陈言听完她的话,向后靠到椅背处,两腿搭到书桌上,彻底将自己放松下来。
“本官这么多年,只见过强抢民女回家做老婆的,还真没见过强行嫁人的。”他悠悠地道,“不过这件事暂且不提,你先回答本官一个问题:你到底在怕什么?”
“这……”凝若没想到他会问这问题,一时没答上来。
“照本官看来,姓娄的那厮家世不错,长得也不算太寒碜,就算是想要了你,你也不亏吧。”陈言盯着她,“而且你身在他家的青楼,想必卖身契是在他家手中,何以你竟宁死也不肯从了他?”
“大人误会了!”凝若擦了擦眼泪,才道,“凝若不是不从他,他也并没想过要纳妾身,而是要将妾身送人。”
“送人?送谁?”陈言有些诧异。
“乞蕃国王子,哈里赤。”凝若艰难地说出这个名字,说的时候娇躯还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眼眸中透出浓烈的恐惧和厌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