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是青山县令,蜗居小县之内,耕耘我那一亩三分地,自得其乐。”
“不扰外事,不干国政,为一县百姓尽我心力,建一方乐土。”
“可皇上非要臣赴京,逼臣掺杂这些乱七八糟的国家大事,为您抗击那些各怀鬼胎的朝中重臣!”
“臣一一照做,立下汗马功劳,不惜成为众矢之的,也要助皇上一臂之力!”
“可皇上如今这些言语,实在是伤臣之心!”
“要臣如虎豹一般倾力办事,但又要臣乌龟一般忍气吞声,受他人之辱而不得反击。”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臣乃是人?”
“也罢!臣自知做不到皇上这苛刻的要求,便就此辞官归隐,请皇上准允!”
陈言越说越大声,到得后来,声音力透屋顶,连门外的凤翎卫都听了个清楚。
黎蕊大惊,唐韵什么性子,岂忍得下他这般话语,要糟!
果然,唐韵玉容泛寒,双眸生煞,喝道:“陈言!你想胁迫于朕?!”
陈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索性沉声道:“臣非愚鲁之徒,您不许臣借您之名反击,是不想臣这恶名玷污了皇上的声誉,臣说得可对?”
这话一出,唐韵微微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一句,正中她心思!
近来陈言恶官之名在京中渐盛,她岂能不知?当初用他之时,她便知道会有这结果。以恶制邪,原本便是一剂良方。
但此事乃是两面之刃,伤人亦伤己。
有如豢养恶犬,犬一恶,自然主人的名声也会恶化。
此前陈言名声不盛,倒也无妨。可现在,却渐有牵连她这主人之势,是以她才为陈言昨晚之事如此生气。
黎蕊紧张得手心出了层层细汗。
完了,陈言竟然如此大胆,连这话也敢说透。皇上终究是皇上,岂受得了这般直言!
陈言一番话出口,心中怒气也消了不少,长吁一口气,眼中怒色渐渐消失。
“请皇上恕臣方才无礼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