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一个地数,直接数了三四十个人,这才停了下来。
陈言本以为这件事挺隐秘,想不到居然这么多人都起过疑,一时懵了。
“先帝虽说身子骨不太好,但怎么看都像是还能再活个二十年的样子,突然之间患了重病,自然人人起疑。”清夫人顿了顿,又道,“方才所说的人,全都曾经就当日先帝过世时的情况,详细询问过清儿,清儿一直都是如实回答,只是无人相信。”
“你说了什么,让他们都不信你?”陈言盯着她。
“先帝十分精明,平时饮食非常谨慎,哪怕小到糕点,也要让人试毒。”清夫人解释道,“而且,他让清儿陪他的那最终五日,从未提过任何一句怀疑之词,反而日日感叹寿数局促,大周难保之类的话。”
“呵,你把这些话对别人说,自然没人会相信。”陈言微微一笑。
“但清儿说的是真的嘛。”清夫儿小嘴微撅。
“你没明白,真不真,不重要。”陈言意味深长地道,“你没说出他们想听的话,自然无人信你。他们想要的,是此事必须有疑,先帝必须是被人所害!”
“等等,大人是说,您相信清儿的判断,认为先帝不是被人所害的?”清夫人意外地道。
“不,只凭你片面之辞,不足以让本官相信。”陈言摇了摇头,“本官说的也跟我相不相信无关,而是这大周帝位和天下!”
“大周的帝位和天下?”清夫人露出思索神情,“清儿大概能明白大人的意思,是说他们都希望先帝是被人所害,立下的帝位也是被逼无奈,甚至有人矫诏?但问这事的人中,还有太后啊,难道太后也不想皇上做皇帝?”
“不错,太后大概是其中最不希望皇上做皇帝的人了。”陈言轻吁一口气。
“这怎么可能!太后可是皇上的亲娘啊!”清夫人听懵了。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愿意让皇上涉险。”陈言淡淡地道,“你想想,皇上做了皇帝,得有多少人想杀她害她?太后岂愿皇上身陷此境地?”
“原来如此!”清夫人恍然,“清儿整日与太后待在一起,竟没想到这一点。”
“不是你没想到,而是你秉性贪婪重利,对母女之情看得淡薄,所以无法体会到太后的用意,更不相信这世上有人竟宁愿不要帝位和荣华富贵,也想让女儿一生平安。”陈言徐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