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一愣:“下官错在哪里?难道这种人还是好人?”
陈言摇摇头:“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自私自利,乃是人之本性,天下人莫不如是。只不过后天有人被教导不能如此,渐渐变得不再自私而已。一个人活在世上,若不能做到为了自己而努力,那这人便是有违本性。这种人,是本官绝不会用的。”
秦央吃惊地道:“那照大人这么说,难道不自私的人反而是坏人?”
陈言再次摇头:“不然。不自私之人,乃是大大的好人。本官只是告诉你,自私并不是坏人。”
秦央疑惑地道:“自私不坏,不自私是好人,那岂非没了坏人?”
陈言意味深长地道:“不,坏人当然有。若是为了某种目的去害了他人,那便是坏人。无论这人是出于自私,还是出于所谓的大义,也就是不自私,他都是坏人。”
君子论迹不论心。
无论其目的是什么,只要没干,那就不坏;只要干了,哪怕他是为天下苍生,那他也是坏人。
就像昙明。
又或者黄府管家。
秦央露出思索之色,好一会儿,才动容道:“陈相这番言论,倒是发人深省,下官受教了。”
陈言笑笑,再道:“现在说说黄府那个管家,本官用是不会用他的,但尚未见过他因为自私自利而伤害他人,故而也没必要收拾他,稍作戏弄便好。”
秦央这才明白过来,肃容道:“大人断事之能,秦央久已服矣;今断人之能,更是令下官拜服。”神情忽然犹豫起来。
陈言看他一眼,忽道;“是想问本官为何要救黄大人吧?”
秦央尴尬地道:“下官今日问得有些多了,请陈相见谅。其实我既好奇陈相为何有此回春妙手,也好奇陈相竟会如此大度,出手救黄相。”
陈言愕然道:“黄大人国之栋梁,本官救他,有何奇怪之处?”
秦央呆了一呆。
陈言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简直就像是从骨子里认为应当这么做。
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别看人人都说文昌台右仆射大人贪财好色,可在政事上,却大公无私,这可比那些口头上说着忠君为国、实际上个个只为谋图自己私利的大臣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