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心里一个咯噔,真想把那八个外使给揍一顿。
本来这段日子就有点敏感,现在可好,搞出这么一出,回头唐韵心再大也终究是皇上,不忌他才怪!
尤其这个把月以来,那暗地里推波助澜、不断助长他陈言声势的阴谋者,竟然与他形成了僵持,更是让如今形势微妙起来。
他让人不断散播自己的坏话,确实能起到一些作用,可作用也相当有限,因为对方也在加大宣传力道,动作越来越明显。
如今京城百姓的舆论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局面,一方面对他崇敬之极,另一方面则把他说成借权势欺凌百姓的恶棍。但无论是哪一种,都特别强调了一点,那就是他身怀神通、能为通天,对大周的天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可是帝皇大忌!
也超出了陈言的预料,使得他如今对这事也有些头痛。
另一方面,陈言十分纳闷。
以他如今对京城的掌控力,能够在他的高压宣传政策下,想与他的舆论手段对抗艰难之极,他花一倍的力气,对方怕是要花十倍的力气才能办到。
究竟是什么人物,如此舍得耗费钱力人力物力去办?
但对方行事十分谨慎,他使军士暗中调查,居然屡屡受挫,没有查出幕后者是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在影响舆论方面手段不比他逊色多少。
此时他唯有陪笑道:“这些个外使都是北蛮野人,不懂礼数,皇上千万莫要介怀。”
唐韵若无其事地道:“说是蛮夷,但蛮夷者更不擅于巧言令色,换言之,他们的话语乃是真心实意,不是吗?”
陈言一时语塞。
这妞怎么越来越会堵他的话了?这叫他怎么接?
唐韵忽然微微一笑,道:“天师不必在意,朕并不生气,相反,还要为天师名声远播而开心。我大周有你,何愁不兴?行了,和谈之事由你与金、辽使者相商便是,朕还有别事,便不在此地了。”说着站起身。
众人连忙行礼恭送,陈言见她这神情反应,虽然在笑,但心里想必是十分在意,否则怎会气到直接离席?
这可是个攸关身家性命的大事,他哪敢怠慢,连忙亲自送唐韵到御花园外,想要说话。
唐韵停了下来,直接截断他的话头:“朕知道天师要说什么,自奉神大典之后,天师声名日盛,是我大周幸事,也是朕之幸事。方才所说之语,乃是朕的肺腑之言,就这样罢。”一抬步,头也不回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