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大师们讲过,像这种从小体弱多病、突然又好起来了的,大多是克家里人才克回来的。”
长公主啧了声。
小主,
克亲不克亲的,她不晓得,也不在乎。
广客来有没有把她和临毓当招牌,她心里也有数。
那日是轻装简行,但出入酒肆,还是会被人认出来后传出去,但余姑娘那儿不曾宣扬过,只本分做生意。
如此说来,反倒是安国公夫人来者不善。
“我听不太明白了,”长公主上下打量着对方,质问道,“你特特意说这些,是想听什么答案?
是临毓就好口吃的,和那余姑娘没有旁的关系呢,还是不管临毓怎么想,我反正不喜欢余姑娘呢,亦或是岑家算什么东西,我相中的儿媳妇我迟早把人娶回来?
你到底想听哪一种?”
安国公夫人僵在那儿,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
长公主沉下了脸,不满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我都不管临毓,你倒是管起我们母子来了!
他和余姑娘怎么回事,是他自己的事!
你看不懂?那你就别琢磨了。
我养儿子养得好极了。
我别的本事不见得,但我们家教有方,临毓从小耳濡目染,他看到的是驸马如何对待妻儿,我想他一定学得极好。
这般好品德在身,以后娶谁家姑娘,那日子都是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你关心庶女、视如己出,这是你的优点,但你有空教她低眉顺目,你也多教教你儿子如何关心关心家里人。
还是你管不了你儿子?
也对,你管不了老子自然也教不了小子。
我要是你,自家一堆麻烦事儿要操心,哪里还有心思琢磨别人家。”
安国公夫人从马车上下来,脸色难看至极,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
她何时被人这般劈头盖脸地嘲讽过?
皇太后在世时,都不会这么和她说话!
今日何止是脸皮,是全身上下的皮都被长公主撕下来踩了一通。
可她还不了嘴,只能硬撑着,以至于那华美马车离开,安国公夫人在尘土中身子一晃,险些脚软摔倒。
嬷嬷赶紧扶住她。
“她说她不管儿子的事!”安国公夫人紧紧抓住嬷嬷的胳膊,从牙齿缝里往外蹦字,“她怎么能说她不管?她骗谁?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她早前就急着要给郡王定个亲事了!
可她只去广客来吃过饭,之后对定西侯府、对那小丫头没有一点儿表示,我左想右想她应该都是不满意的,要不是如此,我会跟她说这些?”
嬷嬷忙劝她:“那您估摸着,长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应当还是不满意的吧?”安国公夫人倒吸了口气,“被我踩着痛脚了,对着我一顿损!她不也是拿儿子没办法吗?非得骂我一通才消气。”
等安国公夫人回到府里,姜瑛已经等着她了。
“母亲,长公主怎么说?”姜瑛忙问。
安国公夫人顿时又来了气,把长公主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是管不了老子教不了小子?”她拍着桌板,骂到,“那是我没有一个当皇帝的哥!我但凡是长公主、但凡是长公主……”
姜瑛愣着问:“您要如何?”
“我养十个八个的男人,谁听话谁待着!”安国公夫人气得口不择言,“还管?管什么管!自己拎清楚去!”
姜瑛嘀咕道:“那您和长公主也不一样……”
“你闭嘴!你也是个拎不清的!”安国公夫人拍了她两下,“嫁出去十多年了,还要回来让我掺和你婆家的事儿,糟心!”
姜瑛捂着胳膊,委屈极了。
“我还是那句话,”安国公夫人道,“你算是日子轻省的,你有儿子傍身,男人也听你的,你就别管你公爹和那庶孙的事了,你婆母都没跳脚,你太平些!”
姜瑛喏喏点头。
广客来。
雅间里,阿薇慢悠悠吃着茶。
李嬷嬷站在她面前,精神看起来比上一回好了些。
“看来,嬷嬷是找到线索了。”阿薇道。
李嬷嬷吞了口唾沫:“奴婢很用心,想了各种办法,给侯夫人设了机会。”
她与岑氏之间已经失去信任了。
岑氏若想做什么,一定会背着她,同时,岑氏也不信庄子上的任何人。
于是,李嬷嬷征得了阿薇同意,有两夜歇在了隔壁屋子里,只让个小丫鬟守夜。
小丫鬟“昏昏大睡”,全然不管岑氏。
“侯夫人谨慎,头一晚上她装疯卖傻的,和她之前在府里睡不好时一样,半夜突然站窗边发呆,还去翻架子找东西。”
“那小丫鬟一动不敢动,睡得跟被下了蒙汗药一样,把侯夫人骗过去了。”
“后头那一晚上,侯夫人就偷偷地写了张纸,藏在了她的被褥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