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他的——”奚午蔓认真思索,找不到更合适的回答,“员工。”
“员工?仅仅是员工?”周二爷收了毛笔,慢悠悠的,搁于笔山,“Z集团随便一个员工,都能像你这样随意挥霍你们苏总的钱?”
奚午蔓笑笑,没正面回答:“其实二爷神通广大,想知道什么不容易?”
“我想听你告诉我。”周二爷意外认真。
“您想听我说什么?”
“你对苏慎渊,是怎样的感情?”
“他啊。”奚午蔓真挺开心,“他是我的长期饭票。”
“长期饭票。”周二爷轻轻重复一遍,笑了几声,又说,“你们苏总要是听见这话,恐怕该伤心了。”
“因为我利用他吗?”
周二爷摇摇头,反问:“你们苏总让我好好照顾你,他有跟你说过吗?”
奚午蔓摇头,并没往心里去。
托某人照顾某人。无非是出于一种客气。这种客气在人类社会随处可见。没什么特别。
周二爷转移了话题,仍与苏慎渊相关。
“有时我会想,你跟我待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在远方的某人。”周二爷凤眼半眯。
“您怎么会这么想?”
“你是艺术家,艺术家的想象力,我是见识过的。”周二爷紧盯着奚午蔓的眼睛,审视一样,“有没有哪怕只那么一下,你把你的想象力运用到我身上了?”
迎客松,翠柏,翠竹林,胡杨林,映着满天星的盐田,诗句。
阳光,金文,他的姓名,肌肉记忆。
还有,注意他所注意的,意义。
毫无疑问,艺术家的想象力。那要命的、自我催眠的想象力。
但奚午蔓摇头,答得坚定:“没有。”
“我知道你在说谎。但我愿意相信你没有。”周二爷说。和蔼的周二爷。
奚午蔓紧抿着唇,没有接话。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