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跋不明其意,只当他是在故弄玄虚,可心中却滋生了一缕烦躁。
温染颜站在原处,毒丝偶尔干扰一下,轻缠着阿史那跋不至于让他出了山洞。
彼时,山林外诡谲无声,原本正在拉弓射箭的兵将们一时竟也没了声响,就像鬼魅清秋的冷寂,也让阿史那跋顿然生出了几分警觉来。
外头这般无声无响,定然是生了什么变故。
再结合凤栖梧刚才游刃有余的模样,阿史那跋心中一凉,便知是中计了。
阿史那跋不再恋战,闪身就要掠出山洞。
温染颜笑容幽漫,手中毒丝转瞬缠了上去。
阿史那跋挥刀抵挡,那一刀好似有破釜沉舟的猛烈激荡,竟直接将缠来的毒丝挥开,温染颜也被这样的内劲震得倒退了几步。
趁此空挡,阿史那跋如灵燕一般轻盈掠出,可刚落在一片山丘之上,他却忽而敏锐顿住,细长的黑眸扫向四周时,顷刻锐利彻骨。
春风过境,天不知何时又开始落了雨。
细雨潺潺,夜风孤寂,不远处的山丘上立满了凤栖梧的人马。
以戚九竹为首,各个眸含肃杀,手中的箭羽搭上弓弦,夜幕之中,银锐霜箭遥指阿史那跋的面门。
阿史那跋心下微诧,他环顾四周,便见自己的人马早已被牵制住了,此时此刻,便只剩下他一人孤战,情况甚是不妙。
绵绵寒雨滴落在阿史那跋肩头,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不禁回眸而望。
“凤栖梧,你是故意引我入局的?”
凤栖梧双手环胸轻靠在石壁旁,耀红色的衣袂随风而动,染尽了风霜清露。
他勾唇,笑声里有几分恶劣:“总算回味过来了吗?”
阿史那跋拧了拧眉,天地苍茫,他的劲装已经被雨水染湿,原本一路干净的他,此时却变成了最为狼狈的一个。
这世间的峰回路转,总是打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凤栖梧,我乃是突厥的小可汗,你今日这般兵刃相见,你就没想过我若死在北琅,我父汗定不会善罢甘休吗?”
阿史那跋的冷眸狠狠射向凤栖梧,即便风雨森寒陷入险境,他与身而来的矜贵令他丝毫不显狼狈,也无弱者的嘶鸣,一直冷傲孤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