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枭裹着水气进门时,温丞相已经在里面静候着了。
见他进来,当即跪下行礼:“臣,参见陛下。”
赫连枭大步上前,虚扶了他一把,道:“爱卿不必拘礼。”
温丞相深知这些都是客气话,他自不会当真,该行的礼样样不能少,帝王疑心重,他可不能因为没行礼而染上了祸事。
“陛下深夜唤臣进宫,可是为了凤栖梧的事儿?”见赫连枭点头,温丞相又道:“近日,臣一直在打探凤栖梧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不过,突厥的小可汗阿史那跋,确实带兵去了西域大漠。”
西域使臣去而复返,又将温染颜掳去的消息他们在第一时间便知晓了,更知道凤栖梧爱妻心切,连人马都没带就孤身一人去了西域大漠救人。
此事听来平常,可牵扯到北琅和西域总不能是不对味儿了,照理说身为帝王的赫连枭应当去阻止,可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放任自流,甚至还暗暗添了一把火。
突厥能这么早知道凤栖梧远赴西域大漠的消息,便是在赫连枭授意下透露的。
想到那夜帝王脸上的冷寒阴鸷,温丞相到此时还有些脊背发凉,心惊胆战。
帝王心难测,又淡薄狠辣,谁又知下一个凤栖梧会不会是自己。
“没有消息,那便是天大的好消息。”赫连枭的面容隐在羊角灯下,更添森冷:“他孤身一人去往西域大漠,身边还跟了个娇滴滴的拖累,面对阿史那跋的千军万马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兴许,他们已经双双死于大漠,被风沙给掩埋了。”
温丞相唇瓣轻蠕,没应答。
赫连枭看着摇曳的光火,嗤笑:“温柔乡英雄冢,这句话果真有几分道理,即便是凤栖梧这样的人,也难以逃脱,若是真死了,便好了。”
温丞相拘了一礼:“陛下,定能得偿所愿。”
赫连枭唇上染了笑意。
温丞相恰在此时又说:“凤栖梧一事暂可先放一边,陛下,是否该考虑选秀充盈后宫了?”
“陛下在位多年仍未有子嗣,子嗣一事实乃重中之重,关乎着江山社稷未来,陛下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