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携着走在宫道上,辉煌殿宇即便在暮色下也散出一缕金碧淡光,后花园中的应季花木倾吐着袅袅花香,晚风拂过,那般淡影映在地上影影绰绰,风姿尽显。
德盛公公在前头引着他们,绕了绕几绕后,终于带着他们入到了御书房中。
御书房里门窗紧闭,这个时节本就有些热意,如今书房内不透风,更多了一丝憋闷。
赫连枭正伏在案上批阅奏章,模样认真,端的是一副勤勉刻苦模样。
他案桌上一鼎金猊香炉里正焚着香,烟雾袅袅,馨香萦绕,烟雾散开时竟恍如仙境,一侧的明黄绉纱垂下,丝滑透亮的光泽如湖面的万丈波光,质地精巧的很。
“陛下,人带到了。”德盛公公小声说。
赫连枭仍在批阅奏章,似是没听到,也似是在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温染颜与凤栖梧倒是怡然自得,全然没被皇家的威压给吓弯了腰,反而直挺挺站在那儿,像是俩监工。
赫连枭被他们瞧得如芒在背,他实在批阅不下去奏章了,便抬眸缓着气氛,道:“朕批阅奏章太过专注,竟是没发觉凤爱卿到了,是朕的粗心。”
凤栖梧拂了拂袖摆上的皱褶,慢条斯理道:“专注是好事,就是不知陛下深夜唤臣与臣的夫人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就是来看陛下批阅奏章的?”
说罢,他便笑了,笑得惹人又很碍眼。
温染颜与他站在一处,似是很守规矩的样子。
赫连枭皱起眉,心下厌倦,表面却不露声色:“自然不是,凤爱卿可真会说笑。”
凤栖梧对上他的视线,笑而不语。
赫连枭却有万般不适,深吸了口气后才又道:“方才西域王庭的人传信来说,他们的使臣竟还未回去复命,朕听来也是疑云四起,使臣离了那般久,按理说应当已经到了才是,怎会迟迟未归?”
“对于此事,凤爱卿可有何见解?”
凤栖梧听来并不意外,他心中了然,说话声也愈发随意:“臣也没什么见解,许是那使臣贪玩,在回程的路上耽搁了呢?”
赫连枭道:“那使臣应当是过了贪玩的年纪。”
凤栖梧漫不经心:“那臣就更不知了,臣又不是那使臣肚里的蛔虫,怎能事事都知?”